這是一間很有科技感的房間,内部充斥着巨大的屏幕,連天花闆上都是屏幕。
屏幕前還有一圈操作台,長得跟鋼琴似的,那人就立在操作台前。
雖然沒有看見那人的正臉,但他所穿的衣服卻是她們所熟悉的。
那人緩緩轉過頭來,那張臉,赫然是她們在之前那座廢棄城市裡見過一面的男人。
當時楊鳴鶴還說之後要提醒他走遠點兒,不過之後就沒再見到他人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出現。
他雙眼無神,靜默地望着剛站穩的兩人。
“不是他。”李漁隻是看了一眼,就笃定地說,“我的直覺。”
她理直氣壯地說出自己的判斷依據。
楊鳴鶴沒說她不靠譜,直覺也是非常重要的判斷依據。
而且她也看出面前這人的不對勁來。
對一個人類而言,他轉身的動作未免有點太過僵硬了。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嗎?”面前的人僵硬地歪頭,李漁平常很愛做這個動作,但現在她覺得這個動作有點微妙的惡心,“下次見面,我會更熟練一點的。”
李漁擡起手臂,纏繞在手臂上的鎖鍊瞬間脫手,将那人捆縛住。
她讨厭和陌生人說話,還是直接動手比較好。
或許是鎖鍊纏繞得太緊,居然徑直勒斷了那人的下半身,血液噴濺,順着鎖鍊流下來,染紅了鍊節。
李漁眼睛都沒眨一下,對面被硬生生勒斷下半身的人更是一言不發,連叫都沒叫一聲,仿佛不會痛一般。
“我以為你會阻止她的。”那人轉頭看向楊鳴鶴,語氣裡滿是笑意。
楊鳴鶴的氣質一看就很正派,站姿闆正,眼神清明,無論怎麼看,都像是會阻止李漁的人。
“這裡不是現實世界,我不會強求别人遵守現實世界的法律。”楊鳴鶴的目光迅速掠過那人帶血的下半身,血液淌了滿地,很慘烈。
很明顯,這個人是被真正的卧底操控了,又或者說,被奪了舍。
不過在遊戲裡,任何死亡方式都有可能出現,不過是技不如人罷了,這很正常。
“你說得對,遊戲世界的規則就是弱肉強食,我們應當遵守這裡的規則——”
“煩死了,你把我們引到這裡來,到底要幹啥?别磨磨唧唧的。”李漁不耐煩地打斷那人的話。
本來開這麼長時間的車來到這裡,卻沒見到卧底本人,她就已經夠煩躁了,居然還得聽這人莫名其妙的長篇大論,李漁簡直忍無可忍。
——雖然她從頭到尾就沒摸過哪怕一次方向盤。
“既然這樣的話,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張明端。”被操縱的軀體露出僵硬的微笑,在這裡刻意停頓了一下,顯然是在等着她們做自我介紹。
然而無論是李漁還是楊鳴鶴,都沒興趣将自己的真名透露給張明端。
不過張明端這個名字,聽起來挺熟悉的。
李漁想起來,這個張明端和她還有楊鳴鶴一樣,都是排行榜上的前五名,
感情這一場是排行榜上前列的大團建?
李漁又想起排行榜上其他幾個名字,諸如蔣和浼、趙沐禮、馮馨媛這些人,應當是不在這場遊戲裡的,否則不至于死得那麼輕易。
所以系統把三個排行榜前五聚在一塊兒,到底是想幹嘛?
張明端做出失望的表情:“居然沒人願意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嗎?我還以為坦誠能換來坦誠呢。”
李漁直接擺出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不聽他說廢話。
楊鳴鶴倒是認真聽了,聽完補上一句:“别廢話。”
“我可是真的誠心邀請你們來分享絕密線索的,你們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張明端還在喋喋不休。
李漁徑直越過張明端操縱的身軀,走到他背後的操縱台面前,随手找了一個鍵按下去。
周遭的屏幕瞬間亮起,并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視頻内容挺詭異的,開頭是一片黃沙,沙子上面擺放着幾個大号的方形金屬盒子,底部有類似坦克的履帶。
緊接着,一道聲音響起,像是兩個人在同時說話一般。
李漁最初以為這是兩個人在說外語,但仔細一聽這聲音的節奏韻律,卻覺得不對。
這兩個聲音,像是同一個“人”說的同一句話。
兩道聲音交互穿插,下一個音的開頭總是踩在另一句話的餘韻上,重疊綿延,像是一首華麗的提琴曲。
以人類的身體構造,不可能這樣說話,因為其中的不少聲音,早已超出了人類聲帶的發聲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