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蘇穎的精神力,若是有人跟着她,她是一定會發現的,但是她今日透支得厲害,洛清源的修為又高出她太多,她愣是完全沒有察覺。
聽到師兄的問話,她十分詫異的回頭,正對上洛清源關切的眼。
他就站在自己身後,一伸手就能觸碰的地方。
“我看你腳步有些虛浮,還好嗎?”洛清源擡起右手,懸在半空,并不回答薛暮瑾,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蘇穎身上。
蘇穎覺得心裡撲騰得厲害,蹙起了眉尖,扭過頭去不看他,低聲問:“你怎麼來了?”
洛清源把左手裡捏着的玉瓶遞到她面前:“這是梅霜養魂液,我給你送過來。”
“哦。”蘇穎便伸手去拿。
她的指尖擦過洛清源的掌心,洛清源的喉結動了動。
蘇穎并沒發現他的異樣,把玉瓶拿給了白映雪:“師姐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東西?快收好,要是真的像傳言中那麼有用就好了,咱們可以給師娘溫養魂魄。”
白映雪撥開瓶塞聞了一下就把瓶子重新蓋好,收了起來,心疼道:“你說要這個東西的時候,我就猜到你是為師娘要的。你還總說自己冷心冷肺呢,我看最暖的就是你了。你看你累得……”
她話音沒落,蘇穎因為放了心,再也繃不住了,雙眼一閉,就往後倒去。
洛清源一把摟住她的肩膀,把人扶住,就要彎腰把她抱起來。
薛暮瑾卻一個大步沖過來,把蘇穎搶了過來,打橫抱起。
洛清源的右手還維持着抱人的動作,懷中已經空了。
白映雪抓着蘇穎的手,靈力探進了她的身體。
兩個男人都沒有說話,緊張的盯着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蘇穎。
“身子沒有受傷,不過精神力消耗過度,神識有些受損,好生歇息就沒事了。”白映雪收回手,看着薛暮瑾,“趕緊把她送回去,我給她用針疏散一下,送些滋養神識的靈液進去,她會好得快些。”
薛暮瑾便對洛清源道:“東西已經收到,你請回吧。”
洛清源卻不肯:“她神識受損是我派弟子所為,我要看她無事才能放心。”
薛暮瑾還要再說,白映雪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師妹的身子要緊,先回去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回到客棧,薛暮瑾把蘇穎抱回房間,放在床上,回頭一看,洛清源居然毫不避嫌的跟了進來,站在床邊盯着床上的人,頓時皺緊了眉頭,冷聲道:“師妹要解衣行針,你我在此多有不便,出去吧。”
洛清源幹咳一聲,隻好跟着他出了房門。
“薛兄!我聽說蘇穎受傷了,可有事?她現在如何了?”剛關上門,薛暮瑾就被一個圓臉的年輕男子拉住了胳膊。
看着來人儒雅秀緻的臉上那一臉毫不掩飾的擔憂,再想想身邊這尊甩不掉的大佛,薛暮瑾心中無比複雜,小師妹到底知不知道她給自己這個兄長出了個多大的難題啊,這可比練劍難多了!
他也沒遮掩心思,臉色陰沉的說:“齊素,你來了啊。小師妹傷了神識,她師姐正幫她診治呢,不過不要緊,好生歇息就沒事了。”
“她明日還要去比試呢,如何能歇息得過來?這可如何是好?”齊素擰着眉毛,更擔心了。
薛暮瑾歎口氣:“我不同你客氣了,能不能去幫我們準備些吃的?特别請你這兒的廚修給蘇穎做些補養之物,可行?”
“這不是見外了?我已經吩咐過了,這就去瞧瞧。”齊素往緊閉的窗戶處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先打發一個,薛暮瑾稍微輕松了一點兒,再跟洛清源說:“你也聽見了,明日小師妹還要去比試,到時你就能看到她了,現在還是請回吧。你的身份,在這裡逗留不合适。”
“你是二十年前劍修比試時金丹組的魁首、淩雲宗薛暮瑾,可對?”洛清源根本不接他的話茬,而是準确的說出了薛暮瑾的來曆。
薛暮瑾并不否認:“洛道尊好眼力。”
“不過是認得你這把孤鴻劍罷了。”洛清源看了他一眼,“化神巅峰,你進境不慢。”
薛暮瑾還是想趕走他:“過獎了。我是淩雲宗的棄徒,如今是天玄宗的大師兄,今日師妹受傷,我心中挂念,就不陪你閑談了。”
“你的另一位師妹,我沒猜錯的話,是今日有人提及的仁心宗白映雪吧。”洛清源意有所指,“天玄宗,所圖甚大啊。”
“我們不過是些無足輕重的人罷了,沒有什麼所圖。”薛暮瑾盯着他,“洛道尊遲遲不肯離開,倒不知有什麼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