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機查了下，嘉世和輪回也都勝利了。

上次全明星讓帳号卡若有若無的良心有了複蘇迹象，不太精通的人情世故也略有起色，給幾個認識的都去了恭喜的消息。

第一個回複的竟是周澤楷，輪回隊徽頭像的賬号給她回了個謝謝附帶微笑表情。

秋行草很少會有說不清情緒的時候，之前也有低落的時候，但自己明白原因，可這次，她卻有點不懂了。

她沿着街邊散步，到十字路口，看着零星幾輛汽車從眼前飛馳而過。

狂劍士記憶中的他們……要更加自由。

被登錄狀态下的帳号卡們，展現出了并不為她所知的一面。

亂飛胡鬧的王不留行壓抑自己進入團隊，愛奶不奶的冬蟲夏草盯着人就奶，夜雨聲煩話真的很多，索克薩爾戰術布置謹慎細緻，沒有玩笑。

之前她看比賽的時候，隻是覺得：哦，這是現實世界，操作者風格原來是這樣。

但在全明星，重新見到他們之後，帳号卡們的形象更加鮮活的出現在她腦中，她很多次覺得……這不是他們，這不該是他們。

可那也是他們。

秋行草想和可以信任的人訴說心中的想法，很可惜秋木蘇不在這，而她又直覺葉修聽到這個說不定會比她更惆怅，所以算了。

她無意識地盯着手機看了會，放空思路，而後決定先不想那麼多了，下次再說。

“喂，為什麼不回消息。”

身後傳來了不算熟悉但可以認出的聲音。

轉頭，帶着帽子口罩的嘉世隊長指指手機：“給你發了那麼多消息，一個不回？說完話就消失，有你這樣的？”

“孫翔？”

秋行草疑惑地看了眼手機，發現對方回了個那是當然，而後跟着【我好像看見你了】，【大晚上出來亂晃？】，【等着】。

他有點不耐煩：“還能是誰？走了，送你回去。”

秋行草想，一共幾步路有什麼好送的，可仔細一看她竟然已經走出了兩個街區，連陳果都給她發消息問散步什麼時候回來，馬上到11點半了，要去接嗎。

她正打算回的時候，陳果又發了一句知道了，别在路上暈過去了。

她知道什麼了？

秋行草不懂，但秋行草覺得回去就知道了不急于一時。

“走啊。”

已經走出兩步的孫翔轉頭看她：“要我推着你走？”

行吧，順路。除了隔一條街之外沒有任何路線分歧。

秋行草無所謂，邁步跟上。

“今天比賽，雖然赢了，但我覺得沒什麼值得恭喜的。”

本以為他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唯一的共同話題會激起秋行草把蘭亭砸他頭上的沖動，卻沒想到孫翔先開的口。

雖然赢了，但身邊人的情緒顯然不高，甚至開始和一個不太熟的人講工作上的事情。

“明青那麼個弱隊，打赢是理所當然，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劉皓他們還說要去慶祝，開什麼玩笑！”他自顧自地說，根本不在意秋行草有沒有在聽，“……嘉世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在越雲我就是最強。整個隊靠我撐着，但其他人實在太弱了，你喜歡橫刀肯定知道，之前他們能保級都算運氣好。”

秋行草聽到了她不知道的東西，她什麼時候喜歡橫刀了？

“嘉世的人比起越雲是強了點，但怎麼連團隊戰的策應都做不好，我都說了跟緊點，跟都跟不上！”

孫翔話語中透出一股煩躁，隊内磨合不好以及全明星的挫敗一同湧上心頭：“有我罩着也沒用啊！嘉世不是冠軍隊嗎怎麼那麼沒腦子！”

秋行草正想開口說是你沒腦子不是其他人沒腦子，那邊又繼續說話了。

比她高出近十公分的青年停住領先不少的步子，手插在口袋裡轉向她：“下次對上大漠孤煙，我不會輸。龍擡頭我也能使出來。……我才是鬥神。”

他說完便直直地盯着秋行草看，像在等待一個回應。

秋行草在說一葉之秋才是鬥神或說自己不喜歡橫刀之間選擇了或。

她福至心靈地說了一句：“那你加油。”

簡直是情商之神的眷顧，雖然她說的和發話人想聽到的差了八百裡，但好歹沒差十萬八千裡。

孫翔噎了一下，然後哼了一聲勉強接受這個回答，繼續向前邁步，感覺心情好點了。

“你那個神槍手玩的算不錯了，上次能打中我，”心情好了的嘉世隊長也不吝啬兩句好話（？），“但你那一塌糊塗的槍體術就不要拿出來炫了，太容易被抓了，我給你放了五次機會最後隻打掉了8%。不過遠程你也打不中我就是了。下次再給你看看我的高超技術……”

還差兩步就到興欣網吧，這次卻是秋行草站住了腳步。

孫翔感覺身邊人的氣息消失了，便也停住回首。

天氣不錯，月朗星稀，下弦月挂在墨藍色的夜空中散射着片片銀光。

他感覺對面人的異色雙眼好像不太像是美瞳，更像是天生如此。

是叫虹膜異色症嗎……中二期去調查過的少年努力回憶着。

還挺好看。

“孫翔。”

對面的女性叫了他的名字，他感覺自己的心和比賽時候不太一樣地躍動着。

她想說什麼？

“一葉之秋才是鬥神，我也不喜歡橫刀。”

秋行草平靜道：“以及，如果我現在拿着蘭亭，你腦袋馬上就要被我拍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