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大軍在前往孤山的道路上疾行。雖然他們已經多年不曾到孤山來,道路被荒廢不再平台,這一定程度上稍微減慢了他們的速度。但畢竟他們是極為敏捷的種族,行進的速度仍然快得驚人。
所以很快,他們就遇到了擋在路中的攔路之人。
卡米利亞站在道路的正中間,身後是萊戈拉斯和大角鹿斯利沃。她向騎在西度斯背上的精靈王行禮:“My Lord.”
瑟蘭督伊擡手,大軍停下了行進的腳步,他垂下眼眸審視着卡米利亞:“你想阻攔我的軍隊?”他已經從巴德那裡聽說了卡米利亞的輝煌戰績,在殺死史矛革一事上她居功至偉,但這并不意味着她有能力攔截精靈大軍的去路。
“不。”卡米利亞說道:“我自認并無能力阻攔您的大軍,我隻是想來告訴您,索林已經答應将精靈項鍊歸還,您無需這樣大動幹戈。”
瑟蘭督伊擡起了下巴,冷淡地瞥過卡米利亞身後的精靈,說道:“你曾經也是這麼說的,結果是什麼?同樣的當,你可以願意繼續上第二次。但我也要勸告你一句,索林跟他的祖父一樣,都林家族的血脈裡流淌的就是貪婪、固執和自私,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他才不會像卡米利亞一樣天真,精靈不會相信矮人的謊言。
“巴德!”卡米利亞擡高了聲音,她呼喚着跟随精靈大軍一同前往孤山的人類:“你想的跟他們一樣嗎?”他才剛剛從埃瑞博離開,哪怕當時索林曾經有一些舉動讓人失望,但最終他并沒有背棄同伴,做出了正确的選擇。卡米利亞以為,共同經曆了戰鬥的他們應該會更相信彼此。
然而巴德還沒有說話,坐在馬車裡的人先一步叫嚷起來。
“巴德隻不過是我鎮上的居民而已。”長湖鎮鎮長說道:“長湖鎮的事情還是應該由我說了算。”鎮長有些不滿卡米利亞越過他直接向巴德提問,但他知道卡米利亞一直是精靈之友,他還沒昏頭到在精靈面前向她發難。
“我們一直跟精靈王國交好,既然大家的目的都是埃瑞博,順路一起走有什麼問題呢?”鎮長笑眯眯地答複卡米利亞的疑問,但話裡話外都在彰顯他對于長湖鎮的統治。
卡米利亞當然不信順路這種鬼話。
很顯然鎮長對于索林承諾的财富非常垂涎,但在看到精靈王隻是為了一條項鍊就要出動大軍,他的心裡不免産生了動搖。他們真的可以順利地從矮人手裡拿到那份報酬嗎?
對于精靈王和鎮長的回答,卡米利亞早在心裡預料過,所以當下她并不氣餒。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卡米利亞拿出了準備好的第二套說辭:“但你們要面對的不隻是十三個矮人,而是鐵丘陵的矮人軍隊,動用武力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既然史矛革死亡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那麼距離埃瑞博最近的鐵丘陵的矮人一定也收到了消息。如今鐵丘陵的矮人王是索林的堂弟戴因,他聽到索林收複孤山的消息,一定會帶着矮人士兵趕來——早在索林找到密門之前,就通過渡鴉給戴因送過信了。
這件事情是史矛革死後卡米利亞才知道的,索林早就知道這筆巨大的财富一定會引來觊觎——哪怕他不知道敵人會是誰。索林深知光靠十三個矮人和一個霍比特人是守不住的,在藍色山脈的長須矮人重回家園之前,埃瑞博不能沒有守城的士兵,鐵丘陵的矮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這件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當年面對瑟羅爾的時候,瑟蘭督伊尚且能夠忍耐,不以精靈的犧牲換取想要的東西。為什麼現在就變了呢?難道真的是因為垂涎那筆連惡龍都忍不住據為己有的财富?瑟蘭督伊的寶庫雖然比不上那些赫赫有名的精靈王,卻并不空虛和貧瘠,相比長湖鎮的衰落,精靈王國仍然保持了一個非常高的生活水準。
卡米利亞用眼神向精靈王發問,你真的做好準備了麼,用一場戰争拿回矮人承諾會歸還的項鍊。
“難道你以為精靈會害怕那些矮人?”瑟蘭督伊并沒有将卡米利亞的勸說聽進耳中,他不認為他的軍隊會比不上那些粗魯的矮人,“他們隻會是精靈的手下敗将。”
勸服精靈王需要的精力真是遠超預期。
卡米利亞不得不拿出最後一條消息:“阿佐格的大軍已在路上,波爾格的座狼同時出發,他們很快就會到達孤山,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如何瓜分财富,而是應該聯合起來抵抗奧克和座狼。”
如果瑟蘭督伊仍然執意要與矮人起沖突,最後得利的隻會是讓人惡心的黑暗大軍。
“她說的沒錯。”萊戈拉斯往前一步站到卡米利亞的身邊,說道:“看天邊那些盤旋的烏鴉,它們正是窺見了奧克的行迹才如此躁動不安。”
瑟蘭督伊預料到萊戈拉斯會跟卡米利亞一起出現,但對于他幫卡米利亞說話一事,仍然感到一絲不快。
“萊戈拉斯。”瑟蘭督伊冷厲的眼神落到精靈王子身上,稍微緩和了幾分:“你出去的時間夠久了。”該到了返回的時刻。
萊戈拉斯的腳步并未移動,出于對國王的尊敬,他說:“我會回去,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