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璟是打車去的沈氏，他坐在後座看着窗外。

六點多，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車來車往，司機在前面道：“可能會堵一會，你不着急吧。”

“着急。”方璟轉頭。

師傅微頓，說：“這會下班高峰期，真要堵了我也沒辦法。”

方璟垂眸，幾秒後出聲：“嗯。”

天逐漸冷下來，天黑的也越來越早。視線寸寸變暗時，終于到達沈氏大樓門口。

方璟付了錢，剛準備推門下車，一擡頭，身體一頓，沈氏一樓大廳一片明亮，沈戀邁步從裡面走出來，旁邊還跟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

一出大樓，沈戀頭發被吹的飄起來，她擡手裹了下大衣，旁邊男人轉頭，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往沈戀脖子上圍。

沈戀轉頭，看到圍巾往後讓了一下，又說了句什麼，男人笑着把一邊往她肩膀後一扔。

沈戀擡腳踢了男人一腳。

男人笑着側身躲開，沈戀也笑了。

方璟一眨不眨看着，直到兩人轉彎，上了路邊一輛藍色超跑。

方璟邁出去的腳又收回來，重新坐上車，師傅從後視鏡看了方璟一眼，本是要開口問他怎麼還不下來，看他又坐回來，話又咽回去，剛要改口問怎麼了，

方璟道：“麻煩重新送我回去。”

“啊？”

方璟沒有再出聲，司機師傅反應過來，重新啟動車子。

沈戀一上車就把圍巾取了下來還給了陸然，剛剛她說不戴，說現在還沒那麼冷，都沒人戴圍巾。

陸然聽了說：“所以給你戴。”

氣的她踢了他一腳。

陸然五點多就來公司等沈戀，說要請她吃晚飯，沈戀說她沒時間，陸然說：“沒時間也得吃飯吧，你什麼時候吃，我什麼時候吃。”

陸然還說他好不容易回來，叫一個一個不出來，小時候可不是這樣，念的沈戀心煩，隻好說讓他等一會。

兩人小時候是鄰居，長大後兩家也住的很近，雙方家裡也都很熟，陸然跟沈時清更是好朋友，一直到陸然上大學，沈戀還在上高中，不在一個地方了，才慢慢見的少了點。

不過很少見面，再見也不會太生疏，這主要得益于陸然那張嘴，他開口幾句話，生疏感立刻就沒了，就像今天這樣，進門先吓沈戀一下，還有什麼生疏感。

到底等到六點多，沈戀起身跟他一起出去吃飯。

陸然開車，沈戀坐在副駕駛看向窗外，方璟低着頭，兩輛車擦身而過，各自消失在不同方向的車流裡。

快八點，馮堅剛拆了外賣包裝，手機突然響了，馮堅看到來電顯示，愣了愣，很快接通。

一分鐘後，馮堅拿着車鑰匙下樓，左看右看也沒看到方璟的身影，直到路邊一輛車的後車門被人推開，馮堅看到方璟，走過去。

方璟站在車下，馮堅還沒開口，

“付錢，96。”方璟道。

馮堅：“......”

馮堅給司機掃了錢，兩人一起轉身離開。

司機師傅看着兩人的背影，心想這小夥子長這麼好看，身上連一百塊都沒有，剛剛還讓他開車帶他轉了一圈又一圈。

上樓時，馮堅在電梯裡問方璟手裡還有多少錢，方璟說：“86。”

馮堅沉默了，他沒想到他把自己身上掏這麼幹淨，後來他又問方璟吃飯沒有，方璟說吃了，然後兩人就沒有再說話。

馮堅其實很想問他是不是去找沈戀了，但是猶豫了下還是沒問。電梯門開，他看着方璟出了電梯，推開公司的門，一言不發回了自己辦公室。

平恒正吃飯，先看方璟進來，徑直回了辦公室，又看馮堅進來，他再神經大條也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等馮堅坐下，平恒小聲問：“怎麼了？”

馮堅搖搖頭。

九點多，外面大家陸續下班離開，馮堅和平恒走的最晚，不到十點，兩人跟方璟打了招呼也走了，方璟坐在電腦前，點頭回應。

辦公室外面的燈關上，沒兩分鐘，方璟手機突然震動了下，他拿起來看，手機上，馮堅給他轉了五千塊。

方璟盯着看了幾秒，沒有收，隻又重新放下手機，繼續加班。

辦公室的燈一直亮到淩晨三點才滅。

次日上午九點，方璟和馮堅卡着點進了會議室，

沈戀和于肖已經坐在裡面等，方璟走在前面，面色如常對兩人點頭，然後在會議桌對面坐下。

馮堅自然而然在他和沈戀中間落座。

開會期間方璟跟往常一樣報頁數說問題，沈戀也跟往常一樣聽着，然後提意見，直到方璟開口：“沈總對這一塊還有什麼想法嗎？”

沈戀心底猝不及防有絲絲異樣，方璟第一次叫她沈總，他一直叫她都是沈小姐。

面上沒有變化，沈戀說了下自己的意見，方璟認真思考了下，提供了兩個方案，幾人跟從前一樣讨論，選出了一個方案。

然後繼續下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