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璟正想着，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

他拿出來，看了眼屏幕，又看了眼自顧喝酒的齊複，起身去了陽台接電話。

齊複在身後喊：“哎，你去哪？”

方璟站在陽台吹着風，點了接通，“喂，孟阿姨。”

晚上安置好喝多了的齊複後，方璟又去了六樓，沈戀正坐在梳妝台前邊護膚邊打電話，電話開着免提，對面聽聲音是喬知荞。

方璟指了指浴室，拿了衣服去洗澡。

他再出來的時候，剛好聽見電話裡喬知荞道：“怪不得我最近總感覺文琳對你有敵意。”

沈戀知道方璟出來了，說：“挂了，到點了，我要睡了。”

“不是吧，你這麼嚴格？我備孕都沒這麼嚴格。”

沈戀面不改色，“備孕還熬夜，快睡。”

電話挂斷，方璟走近，彎腰從後面抱住她，“急着挂什麼？”

“該睡覺了。”

沈戀從梳妝鏡裡看他，“前面頭發有點長了，擋眼睛了。”

方璟也看了眼鏡子，“你幫我剪剪？”

沈戀：“可以嗎？”

方璟笑了，“可以。”

于是說要睡的沈戀半夜拿着剪刀給方璟剪頭發，然後第二天方璟再出門就戴了鴨舌帽，沈戀昨晚上剪了點，又修了修，越修越短，最後兜不住了，方璟隻好戴了帽子。

兩人坐在車上，方璟送沈戀去上班，沈戀說：“帽子摘了吧，不好開車。”

“我能看見。”方璟道。

“那我開我車自己去。”

“不行。”

沈戀忍不住笑，“我覺得挺好看的。”

方璟冷笑一聲，“昨天誰說像狗啃的。”

沈戀憋不住樂。

到了公司樓下，沈戀要下車，方璟道：“我下午下班來接你。”

“不用。”

“用。”

“那你記得戴帽子。”

“呵。”

沈戀推門就跑。

方璟忍不住笑，“小心點。”

沈戀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方璟一直看着她進去才開車離開，卻是沒有去公司。

到看守所的時候，方舫已經等在門口，旁邊還有律師。

看方璟來了，方舫走過來，開口先道歉：“抱歉，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但是......”

方璟搖搖頭打斷，“沒關系，進去吧。”

方舫欲言又止一瞬，點了點頭。

方璟走在前面，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昨天晚上孟菀給他打電話，說方康義喊着要見他，說有話要跟他說，不然就不同意跟孟菀離婚。

方璟聽到這就明白了，孟菀想讓他去見方康義一面。

孟菀後面果然是這樣說的，但她又幫方舫解釋了下，說方舫不讓她打這個電話，已經在起訴離婚，隻是要費勁費時間一點。但她實在受不了了，她已經到了一想到還沒跟方康義離婚就生理性想吐的程度，所以瞞着方舫給他打了這個電話。

方璟聽完說方康義見了他也不一定會老實簽協議，孟菀說隻要他去見，不同意她再想其他辦法。

方璟聞言沒有多猶豫就答應了，不過是見一面，正好之前孟菀幫他的人情沒還，這次還了就真的什麼都不欠了。

而且他也很好奇，方康義還能跟他說什麼。

見方康義的時候，方璟出奇的平靜，平靜到甚至連排斥都沒有。

反而方康義情緒更激動一點，他看着方璟，眼眶逐漸紅了，他說：“方舫其實不是我親生的，他沒有資格接手方氏，你幫幫我，我把方氏都給你。”

他還說：“你跟你媽媽的眉眼很像，性格也很像。”

“我一直知道你的存在，我隻是以為她懷的不是我的孩子。”

方璟聽他說完，隻嘴角輕勾無語罵了一聲，“神經。”

他還以為他能說出點什麼呢，隻是方璟起身離開的時候，方康義忍不住喊道：“你為什麼不能給我留條活路？你以為沈家會要你這種父親坐了牢的人嗎？”

方璟腳步頓了頓，頭也沒回邁步出去。

身後方康義被警察拉着，還在喊：“方璟，你别騙自己了，沈家不會接受你的，趁現在還有機會......”

直到門關上，再聽不見裡面的聲音，方璟走到外面，早上天還陰着，現在已經完全放晴，陽光照在身上，方璟覺得渾身都暖洋洋的，他仰頭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方舫走近，方璟轉頭，“哥。”

方舫微愣，他沒有這樣語氣親近的喊過他，就聽方璟道：“他說你不是他親生的。”

方舫茫然一瞬，方璟笑道：“突然就覺得你又帥了。”

方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