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聲謝謝不知是在謝刑雨讓他免遭心裡的折磨,還是單純感謝身側女人的拼命相互。
興許兩者皆有吧。
李若皺眉,拍了拍刑雨的座位,示意她看手機:【我不需要看傷,先送他!】
“你們這樣不好吧?虐狗呢?”刑雨不悅,降下車窗,正好散散車裡的血腥氣。
她惱道:“差不多得了,一晚上你倆的狗糧吃得夠夠的了,癡情少女奮不顧身和殺手徒手肉搏,隻為救下摯愛,巧手鬼才大少爺感動淚奔,隻要她恢複如初,你們這盆狗血能拍出八十集虐心劇。……并不好看的好嗎!!”
李若:“……”
她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興承淵開口反駁,“陰陽怪氣,你的話聽起來好像很羨慕的樣子。”
刑雨眸子黯了黯,車速猛飚,“放屁!”
她突然發難,興承淵根本沒準備,身體向前傾,頭差點撞到駕駛座,李若預判了會磕到頭的位置,手掌提前墊在興承淵的頭頂。
興承淵隻覺頭頂觸感軟軟的,很舒服,沒有感受到一絲疼痛。
刑雨白眼一翻,很想吐。
“謝謝。”興承淵坐好,面露擔憂,卻無法親眼看看她的傷,心裡難受,“傷口…很疼吧?”
“嗯恩~”李若搖頭,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
兩人的互動,讓前面開車的刑雨更加暴躁,車速狂飙,直逼光速。
十五分鐘後。
吉普停在一處破敗的小平房前,周圍沒有住家,小平房在路邊孤零零的,被大片樹林圍繞,相隔五六公裡外是錯落有緻的平房群。
在小平房正門左手邊,擺放着一塊黑背白字的牌匾,上面寫着‘殡葬’‘壽衣’四個字。
這玩意兒一放,顯得小平房異常詭異。
李若打了個寒噤,回想起前世被姚毅折磨緻死的種種,她車都不想下了。
小平房還有更奇怪的,它門面上挂着‘小診所’的字樣。
一時之間,也不知這裡究竟是救人的小醫院,還是送人上西天的殡儀館。
“下車!!”刑雨關上車門,掏出鑰匙去開小平房門上的老式鎖頭,弄了一手鏽迹。
“……”李若抗拒。
興承淵主動下車,從車屁股繞到李若那邊給她開車門,而後,伸出手來,“我牽着你,沒事的。”
李若擡眸,發現興承淵别過頭去,手卻是穩穩地放在自己面前,隻要伸手就能牽起他的手。
他還是那樣溫暖貼心,哪怕重生一次,他也依然如此。
“我陪你,先處理傷口。”興承淵語氣焦急,很想把人從車裡抱出來,但他怕血。
李若抓起興承淵的手,下了車。
兩人相互依靠,走進那看上去有些詭異的小平房。
小平房裡的燈是用燈繩牽引打開的,室内溫黃的燈光照耀,東側地上擺放的都是辦“喪事”紙錢一類的東西,另外一邊的櫃子裡擺放的是亂七八糟的醫用藥品。
刑雨撣了撣木頭凳子上的灰塵,拆開沒用過的手術刀,招呼兩人,“快過來美人,我給你取子彈。”
李若麻利地坐在刑雨對面,有樣學樣,一點也不在乎椅子上早已濘在表面的污泥,隻是,她牽着興承淵的手沒有松開。
小平房内的衛生條件很差,興承淵蹙眉,“這裡這麼髒,會不會有問題?”
“要不你來?”刑雨手一攤,語氣不善。
“……”興承淵沉默,可還是不放心。
李若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他才壓下心裡的擔憂。
為了打消他的顧慮,李若牽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寫字:【可以試着相信她,我們可是付了錢的。】
興承淵不忍反駁李若,點頭應下,“好,我盡力。”
刑雨笑:“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