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後可沒再忘記鎖門了吧?”
詹羽瑩面向于然,想起導緻自己不得不辭職的那件事,心有餘悸。
“鎖了鎖了。當然鎖了。”
于然連連點頭。
雖然他比詹羽瑩大幾歲,也比她入職早,但詹羽瑩一直把他當“需要監督的對象”。
于然人不壞,但總給人一種不太靠譜的感覺。
雖然“剛交代清楚的事”他絕對不會辦不好,但隻要不同時符合“剛交代”和“清楚”兩個條件,就容易出現狀況。
像那次一樣。
“哎呀不說他了。你怎麼跑到臨淓啦?身體怎麼樣了,還能回濱海嗎?”
方晴睫毛忽閃忽閃。
“這個……”
詹羽瑩支支吾吾起來:“我不打算回去了。”
“你是不打算當美人魚了?那找韓姐給你安排個飼養員的職位,也比待在這裡強吧?”
方晴說得理所當然。
但在場的其他人都動作一頓。
“哦我真沒瞧不起臨淓的意思。我是覺得小詹作為濱海的老員工,回濱海幹同樣的工作,工資肯定會更高,是為了她好。”
方晴連忙擺手,解釋道。
而其他第一次見方晴的人也終于固定了對她的印象——一個心直口快的人。
“我……已經和臨淓合作了。隻要臨淓還在,我就不會走。”
詹羽瑩有點抱歉地微笑解釋。
“合作啦?怎麼個合作法啊,臨淓也沒有人魚表演吧?”
越是方晴這樣的人,往往越容易抓住重點。
詹羽瑩汗流浃背。
說用濱海水族館的經驗來幫助臨淓?
可羅洌什麼都懂。
說自己幫臨淓經營自媒體?
就難免暴露操控水族的能力。
這兩個月以來,詹羽瑩一直在逃避的一個點,終于被扯上台前。
她再次認識到,自己除了操控水族的能力,就真的幫不上臨淓什麼。
但她還是機敏地找到了救星:“和他哥,一起搞海缸。”
許豪被她隔老遠揪着領子,護着飯盒蹒跚過來:“我什麼時候——”
“所——以——說——”詹羽瑩提高音量,把許豪含糊不清的話蓋住,“我們還在籌備階段,你們二位有什麼建議嗎?”
然後擺上一副營業笑容。
“海缸?是想賣海缸的設備,還是直接DIY成品啊?”
方晴再一次抓住了重點。
“都行都行,總之就是想涉及這塊。正好,這個粉毛的哥哥是開工廠的,臨淓又是專業水族館,還缺錢,所以想試着搞一下。”
詹羽瑩實話實說。
許豪終于咽下了口中食物,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像看什麼兇神惡煞一樣死死盯着詹羽瑩。
但很配合地一言不發。
方晴眨巴着大眼睛,視線在二人間來回挪動:“你們幹這個,成本有點高吧?還不如像濱海一樣賣小水母呢,反正到家就死。”
“你說的……有道理……”
詹羽瑩附和。
“哎你們這裡什麼周邊都沒有啊?”
方晴上上下下打量着。
“周邊?”
許豪眼神突然清澈,求知欲爆棚。
“就是跟水族相關的毛絨玩偶、鑰匙扣、冰箱貼之類的紀念品。”
詹羽瑩解釋。
然後轉向方晴:“主要是……這些得等客流上來了再說吧?不然人都沒有,怎麼賣得出去呢?”
“但是臨淓現在已經可以了呀。你們門票這麼便宜,再不搞點别的創收怎麼行?大家跑大老遠來水族館,也總該帶點什麼東西回去吧?”
方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個……要跟我們老闆商量。”
詹羽瑩試探性瞥了眼羅洌——反正這事她做不了主。
她對這些東西不太熱衷,所以從一開始就沒往這方面考慮,還是一門心思想着怎麼把場館本身搞好。
但經此一提醒,她覺得确實該好好考慮考慮。
“現在還顧不上。”羅洌放下飯盒,“我們人手有限,想趁着熱度給遊客最好的遊覽體驗,暫時分不出精力幹别的。
而且周邊設計應該根據水族館的商業特色來——比如濱海的鲸豚類和極地動物。
但臨淓沒有商業水族館的财力,那些獨特的原生生物展區也沒那麼吸引大衆的注意力,所以才一直沒着手。”
羅洌一副早就考慮過的樣子,讓一直被蒙在鼓裡的詹羽瑩小小憤懑了一把。
“哦,這樣啊。”
方晴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總而言之,臨淓在發愁沒有自己的特色産品對吧?”
“是‘能吸引大衆眼球’的特色。”
詹羽瑩糾正。
“哎呀,都一樣!”方晴無所謂地一擺手,“特色都是營銷出來的。就算臨淓沒有那些,也可以打造出自己的吉祥物啊!”
詹羽瑩在短短幾秒内,反複琢磨她的話。
“你要是缺設計師,這裡就有一個。”
方晴一巴掌拍在于然看似弱不禁風的肩膀上——卻沒有搖動他分毫。
衆人目光齊齊投向這個帶着黑框眼鏡的不起眼青年。
“他家就是做玩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