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第一批周邊賣了一大半。
閉館後,于然又拉來一小貨車周邊。
以羅洌為首的“白天沒有參與周邊售賣”的員工,自覺承擔了搬運和分類的任務。
“累死了。”
許豪打開一瓶汽水,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噸噸下肚。
詹羽瑩也躺在老闆椅上,調整角度閉目養神。
“唉。要不是漲工資,這麼累的活誰幹啊。”
許豪抱怨。
“那你回家裡廠,給我們做樹脂挂件。”
詹羽瑩有氣無力。
“我不。”
許豪連拌嘴的力氣都沒了。
“你就知足吧。我馬上該期中周了。”
詹羽瑩吐槽。
但沒等來許豪那句經典的“你什麼專業來着”。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那你之後一段時間就别來了。好好複習,正好也能讓羅哥省省心。”
“你瞧不起誰呢。你以為我每天晚上在家都在逗魚嗎?可笑。”
詹羽瑩拼命震動聲帶,也隻是擠出了黏黏糊糊的話。
語畢,才意識到許豪說的後半句。
“等一下,”她喊住即将出門的許豪,“‘讓他省心’是怎麼回事?”
許豪意料之中一般,絲滑地掉頭朝詹羽瑩走來,俯身插兜道:“你不知道啊?”
又停頓了一下:“你真不知道啊?”
那語氣仿佛在說:你是詹羽瑩吧,你真是詹羽瑩吧?
詹羽瑩撇了一下頭,示意他走開:“不就是之前車胎被放氣的事嗎?至于這麼大驚小怪——”
“你真不知道他今天一直貓在監控室啊。”
許豪不等她說完,完結了三段式對白。
詹羽瑩突然撐起脖子:“他不是負責了一天館内嗎?”
她指的是檢查設備、生物解說這些尋常工作。
“監控室難道不在館内嗎?”
許豪反問。
詹羽瑩不想解釋,直奔主題:“所以你說,他今天把自己關在監控室,就是因為擔心有人害我?”
收獲了許豪煞有其事、以示肯定的點頭。
他表情故作嚴肅,抱臂站好:“所以就算你缺席,我們也能解放一位‘館内勞動力’。雖然張羅着賣周邊更忙,但館内也确實缺人手。你們兩個,誰在都能幫大忙。”
言外之意就是:這兩個人任意一個不在,都影響不大。
“行吧。”詹羽瑩放棄似的做了個深呼吸,“那我從後天開始請假。”
-
周一,詹羽瑩迎來了難得的“假期”。
雖然還要上學,但總歸不用工作了。
因為不住校,也不熱衷于學校活動,所以詹羽瑩對學校沒那麼強的歸屬感。
相比之下,才呆了近三個月的臨淓,反而更有家的味道。
她找到位置坐好,輕輕歎了口氣。
“你們寒假去哪兒實習啊?”
“嗯……我還在考慮。反正如果不去那家投行,就去咨詢公司。”
“我也差不多。”
三兩學生在交流寒假實習的事情。
讓詹羽瑩更加覺得格格不入。
畢竟從臨淓起步開始,她就沒再打算從事自己不喜歡的金融行業。
在臨淓的這些“創業成功”的日子,她獲得了些許自信。
仿佛不管未來發生什麼,都有轉機。
“如果能在臨淓呆一輩子就好了。”
她暗自想着。
下課回到家,她洗完澡換好衣服,喂了一下從羅洌那裡薅來的一缸孔雀魚,便又開始搜索臨淓。
往下刷了幾條,基本都是稀松平常的日常記錄。
偶有照片拍到她和許豪,讨論度也不是特别高。
或者說,習慣了。
她啃着回家前買的漢堡,百無聊賴地劃動手指。
頓住。
“媽呀,臨淓二三十的玩偶挂件,還是次品,竟然炒到了四位數……”
一位網友截圖了二手買賣軟件,發到社交平台進行吐槽。
詹羽瑩點開截圖——“臨淓水族館羅館長同款——歪眼睛瀾梅毛絨挂件!!是次品,也是孤品!!我問了工作人員,他們說以後次品會越來越少。更何況,就算都是次品,和羅館長同款的也不多哦!!我看了,次品櫃裡僅此一個!!還是真正的同款!!P2為羅館長直播截圖對比。不流拍,不截拍,價高者得!!”
詹羽瑩迅速切換二手平台軟件,找到了這件商品。
而且價格已經從一千多,漲到了三千多。
她又切回社交軟件,翻着評論和轉發。
“哇趣這也太誇張了吧……這不是次品嗎?”
“我能理解有人想要,但不理解這個價格。”
“我就不一樣了,我連‘有人想要’都不理解。”
——評價五花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