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醫怎麼了?哺乳動物那些事都是互通的,不要職業歧視好不好。”
許豪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我是凍病的。”詹羽瑩解釋。
“她今天水下清缸,但浴室的熱水器壞了,讓她洗了冷水澡。”羅洌來辦公室拿東西,解釋道。
“哦,這樣啊。”許豪擡了擡眉毛,又轉向詹羽瑩,“那你怎麼還不回家休息呢?”
“她父母常年在外地出差,學校附近那個房子平時隻有她住,回了家也沒人照顧,還不如先留在臨淓。”
羅洌說着,又把詹羽瑩的杯子加滿了熱水。
“哦……這倒是,”許豪肯定地撇了撇嘴,又問,“那她也不能一直在這兒待着吧,天都黑了。”
“這你就别管了,”羅洌扶着許豪的肩膀,把他往外領,“别打擾病号了,跟我出去幹活。”
“哎,不是,我今天休息,我來是看淘淘和鬧鬧的,别拽!!”許豪的掙紮聲越行越遠。
詹羽瑩對着周圍終于安靜下來的空氣,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在感冒藥的作用下,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咕嘟——咕嘟嘟——
隐隐約約中,她聽到飲水機的氣泡聲。
然後便被辦公室的頂燈刺痛眼睛,難耐地翻了翻身,卻被扶手擋着,才意識到自己現在不在家。
她猛一吸氣,在亮光下拼命睜眼,打量着周圍。
手剛伸出去,就被溫差逼得縮回披蓋的外套内。
真好聞。
是羅洌的味道。
“醒了?感覺怎麼樣,今天我送你回去。”羅洌放下手機,前來查看。
詹羽瑩隻覺得眼眶燒得疼。
看見羅洌不斷逼近的掌心,雖然下意識想躲,但沒有躲避的空間和力氣。
“嗯,還是很熱。”羅洌收回的手,順路整理了一下她額邊的發絲。
她希望這幹燥涼爽的觸感再多停留一會兒。
羅洌的轉身并不快,但在此時的詹羽瑩看來,是那樣“迫不及待”。
他提起詹羽瑩的包,挎在臂彎,張着堅實的雙臂,作勢要把她公主抱起。
詹羽瑩腦内頓時警鈴大作。
她猛地起身,感覺頭裡像裝了一盒圖釘,紮得她直閉眼。
但還是艱難開口:“我能走。”
羅洌應聲點了點頭:“慢點,不急。”
然後接過自己的大衣,又把它穩穩披在詹羽瑩身上。
詹羽瑩自始至終沒有回應羅洌“送她回家”的提議,而羅洌也胸有成竹地沒有确認。
他把場館大門上鎖的功夫,詹羽瑩直直朝羅洌的黑色SUV走去。
不等她走到,羅洌就為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這點動作,不礙事的。”詹羽瑩覺得羅洌小題大做。
而羅洌隻是站在一旁。
待她坐穩後,才輕輕關上車門,生怕帶起更多的寒風。
車内對比室内,冷得刺骨。
詹羽瑩覺得,自己的頭上,像是披了一層剛浸在液氮裡的金屬軟網,凍得她覺得頭發都快要掉光。
索性歪着腦袋,枕着安全帶,強制自己入睡。
還好很快,羅洌坐進駕駛室,開啟暖風,讓詹羽瑩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他沒有馬上松離合,而是從詹羽瑩前的手套箱裡拿出一疊厚圍巾,扶着她的腦袋,墊在了安全帶上:“這樣就不勒了。”
他說得很淡,氣息打在詹羽瑩的面龐,熏紅了她的臉頰。
剛駛出臨淓,羅洌就按了一下遙控器,關上了電動大鐵門:“放心,大門已鎖好,又有監控,車放院子裡很安全。”
詹羽瑩嗯了一聲,但沒怎麼發出聲音。
上次也是這樣,枕在安全帶上,被羅洌一路護送回家。
隻是沒有這條圍巾。
伴随着上面洗滌劑的芳香,詹羽瑩還嗅到了一絲不屬于任何品牌的,隻在羅洌身邊聞到過的好聞氣味。
是什麼味道呢?
她想着,再度進入夢鄉。
然後再度被寒風叫醒。
“走吧。”羅洌拿起詹羽瑩的包,扶着她的胳膊肘,把她牽了出來。
“已經到了?”說出口後,她才意識到這句有多傻。
但羅洌理解她的混亂:“嗯,到了,我送你上去。”
這回詹羽瑩沒有拒絕。
她搖搖晃晃地走向樓門洞,剛想找包刷卡,就見羅洌先她一步完成了動作。
“嗯?”她狐疑地睜着被燒得迷離的眼睛。
“上次送你時,看到你把門禁卡放在包側這個小口袋。”羅洌回答。
沒有解釋自己随意翻别人包的行為——因為那是一個“隻裝了門禁卡”的迷你口袋。
但詹羽瑩也不在意。她太了解羅洌,知道他非常有分寸。
進電梯後,詹羽瑩東倒西歪,已經有點堅持不住了。
被羅洌一把攬住:“小心。”
她下意識掙脫,卻被更用力地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