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該不會……如果這時他們家推掉臨淓的活,轉而去接别人的單,反而賺得更多?”
羅洌給了個安撫的微笑,把水杯放辦公桌上:“那倒不會。别的不說,臨淓給小于毛絨的讓利,放眼業内也非常可觀。”
然後撿了一顆詹羽瑩不知道何時落在桌上的菠蘿糖:“哪怕是現在的情況,利潤也和他們接其他客單的收益相差無幾。”
詹羽瑩放下心來,看了看表:“許豪怎麼還不到?”
正值午飯點,許豪前不久剛被派去拿飯。
“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清閑日子了。”
許豪拎着大包小包,擺在茶幾上,邊拆邊感慨。
“也不想想臨淓之前沉寂多久了。才忙了幾周啊,就嫌夠了?”
詹羽瑩吐槽:“而且網店開業之後,臨淓的客流也隻是下降了一點,館内需要招待的地方依然不少。”
比如詹羽瑩最近在每個熱門區域都多加了幾台補光燈。
“那咱們要不弄個博物館同款解說器?這樣也省得照顧不到那些沒跟上大部隊的散客。”
許豪塞了一口牛肉。
“算了吧你。”
詹羽瑩狠狠吐槽:“人家展示的是物件,沒腿。咱們臨淓雖然每個缸之間是獨立的,但對像海底隧道那樣‘一眼望不全’的大水體,一定是:耳機裡聽到了,眼睛看不到;眼睛看到了,耳機裡半天沒有解釋。”
“而且動物會有特殊行為。比如海葵挪窩、黃火箭攜配偶争奪地盤。機械解說,總沒有活人應變能力強。”
羅洌端起自己那份,補充道。
許豪随意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半晌,扒拉完最後一口飯,又收拾好飯盒,才回望詹羽瑩:“你們說的那些,也沒腿啊。”便溜之大吉。
詹羽瑩夾菜的手頓了一下,無語地抿了一下嘴。
然後突然想起什麼,轉向羅洌:“他哥……到現在也沒什麼表示?”
詹羽瑩不相信許暢不知道臨淓吉祥物的成功。
羅洌搖頭:“沒有。”
詹羽瑩動作越來越慢:“那我……找找他?”
說完,詹羽瑩就向許暢發送了消息。
但這次,遲遲沒有收到回複。
她沒有再管。客流量上來後,便投身到下午的工作。
直到傍晚收工,才收到許暢的文字回複:“你們想做的樹脂挂件,我們不做。但是玻璃杯之類的還可以考慮,造型簡單。”
詹羽瑩喜出望外,連忙奔向羅洌,交代了情況。
但羅洌沒有像她預想那樣情緒高漲。
他隻是點了點頭:“那就看他到時候具體想怎麼做吧。”
詹羽瑩察覺到了其中異樣:“意思是……他會跟我要很高的分成?”
臨淓還沒崛起的時候,“分成制”可以幫他們節省不少前期投入,也能一定程度督促廠方提高産品質量。
如果賣得不好,還可以共同承擔風險。
但對如今的臨淓來說,“分成制”就遠不如直接出錢跟廠方定制一批商品,然後自己定價售出。
所以詹羽瑩脫口而出了擔憂。
但羅洌也隻是微微撇嘴,搖了搖頭:“肯定比這個還複雜。”
然後刻意轉換心情似的,輕快說道:“到時再看吧。反正如今指望不上許豪去開後門,那麼和其他廠家合作也一樣。”
“倒也是。”
詹羽瑩轉了一下眼睛:“話雖這麼說,但總歸比其他陌生工廠更放心吧?萬一出了什麼事,許豪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你可别指望我啊。”
許豪突然經過門口,扒着門框說:“再說一次,無雙工業跟我沒半點關系。雖然把我名挂在股東之列,但我連他們買什麼牌子的礦泉水都管不了。”
然後消失不見。
“無雙工業”就是許豪家的公司。涵蓋玻璃、亞克力制品,主要服務于大型建設。
詹羽瑩轉向羅洌:“我怎麼覺得……他越這麼強調,越代表他能管呢?”
然後許豪又殺回來:“這是你的錯覺。許暢啥樣你還不知道嗎?凡是跟他有關的事情,不管是我,還是我們爸媽,都管、不、了。”
詹羽瑩撇了撇嘴:“就算你管不了,無雙的質量也是業界聞名的強,比随便找一家強多了。”
然後皺起眉頭:“就是這玻璃杯……不太好賣出花吧?他還說要尋常款式的,哪些算尋常款式?”
她一同搜索後,找到一些以“尋常款式”為原點、往“特殊款式”發散的例圖,發給了許暢,問他能做哪些。
“這些可以。”許暢圈出了可行的例圖。果不其然——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印花杯。
詹羽瑩咋了一下舌。
“看吧。我就說那小子沒那麼好拿下。”
許豪說着風涼話:“你倒不如找其他廠合作,或者直接跟水杯品牌聯名。費這功夫幹滿呢。”
詹羽瑩也覺得許豪的“聯名”想法靠譜,萌生了放棄無雙的想法。
“那個……羅館長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