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詹羽瑩傻傻開口。
給别人過生日,卻被壽星送禮物,這種體驗确實不多。
羅洌擡了一下頭,示意她打開。
“哇!”
随着盒子綻開的,還有詹羽瑩的笑臉。
羅洌看她五官跟開花一樣,也笑彎了眼:“嘗嘗?”
盒子裡是一個個包裝好的點心。
棗花酥、桃花酥、鳳梨酥、紅豆蛋黃酥、龍井酥、玫瑰餅……
全是詹羽瑩愛吃的。
“這都是你自己做的吧?”
詹羽瑩小心翼翼地一個個查看,歎服于點心的精緻。
羅洌輕輕點了一下頭。
“這麼多,種類也都不一樣,你做了多久啊。”
詹羽瑩迫不及待把盒子在茶幾上放好,拆了個自己最愛的紅豆蛋黃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啃了一口:“好吃!”
羅洌看她嘟嘟囔囔的樣子,心說跟金魚更像了,但還是決定不再逗她:“也沒多久。雖然口味不一樣,但一些酥皮和餡料是共用的,做起來并不費勁。”
詹羽瑩可不信她。
她偶爾做點家常菜都要了老命似的,更何況這些複雜精緻的點心。
她嘗出來了,紅豆不是超市賣的紅豆沙,是用紅小豆自己熬的。蛋黃也是鹹香流油的整個鴨蛋黃,都是無防腐劑的真材實料。
而且這些酥皮……在她的印象中,能做成這樣酥軟、不皮不潮,好像也并非易事。
詹羽瑩三兩下就讓紅豆蛋黃酥下肚,一副滿足的表情,嘴角就沒下來過。
一邊贊不絕口,一邊又拆了個鳳梨酥,啃了一口:“好吃!這個餡兒也是你自己做的吧,太好吃了嗚嗚嗚。”
詹羽瑩佯作哭聲。
羅洌做的鳳梨酥,餡料綿軟,顯然沒用鳳梨的硬芯。甜不壓酸,清爽不膩,顯然用的是自熬的鳳梨糖漿,沒加一粒白砂糖。
品着鳳梨酥的清甜,詹羽瑩有感而發:“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
“那可多了,”羅洌語氣煞有其事,“比如讓水母轉圈,讓章魚報數,讓海蝦賽跑——”
他每說一句,詹羽瑩嚼動的速度就慢一分。
二人間這麼直截了當地談她的能力,還是第一次。
詹羽瑩盯着手裡吃了一半的鳳梨酥,眼睛一瞟一瞟地往羅洌的方向瞅,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盡管她能感受到濃烈的視線。
該死的桃花眼。
她掩飾地岔開話題:“我好像還挺喜歡吃菠蘿的?以前沒注意,現在想想,不管是糖果、飲料還是點心,我好像都更喜歡菠蘿味的。”
羅洌點了點頭,順着她的話說:“看出來了。第一次在濱大校外的咖啡廳,你點了檸檬菠蘿飲。在臨淓的這些日子,你也總吃菠蘿糖。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鳳梨酥。”
然後随口一問:“總是吃糖,也跟你的能力有關吧?”
詹羽瑩剛把第二塊鳳梨酥的最後一口塞進嘴裡,沒想到又被噎了個正着。
她眼神躲閃着,給出了一個稱不上假話的答案:“我……容易低血糖。”
“看出來了,”羅洌笃定,“所以,操控水族會消耗血糖?”
詹羽瑩突然納悶:“你之前對這些……不是都不過問嗎?”
“是我沒法對你視而不見。”
羅洌把重音放在“你”上,垂眸搖了搖頭,眉眼中浸着些許苦澀:“如果有副作用,以後就别再用了。”
詹羽瑩突然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她知道羅洌是好心。
但她多年以來,自己一個人長大不說,還從沒主動把能力告訴過任何人。
突然有人關心她的能力,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行。”
詹羽瑩捧着另一個鳳梨酥,嘟囔着搖了搖頭:“暫且不說臨淓賬号的那些視頻。
外界那些‘臨淓水族館比濱海水族館更出片’的傳言,也離不開我的那些小把戲。
雖說是錦上添花,而且微不足道。但再小的花也是花啊,越多越好不是麼。”
語畢,才磨磨唧唧啃下一口。
羅洌盯着她的手指,一雙劍眉壓得更低了:“但如果代價是你的健康,再大的‘花’,又有什麼意義?”
詹羽瑩把吃了一半的鳳梨酥塞回盒子,淡淡開口:“對你可能沒什麼意義,但對我來說,這是目前唯一讓我有價值感的事。”
詹羽瑩知道,目前三隻吉祥物已經成了臨淓的“代言人”。
連羅洌都慢慢退居幕後了,她那些操控水族的視頻,對目前已經很有名氣的臨淓來說,意義就更不大了。
但她不想捅破這個事實。
羅洌苦口婆心:“我知道你是為了臨淓好,但現在臨淓已經步入正軌,稍微放松一些也沒什麼。”
“萬一呢。”
詹羽瑩反駁:“這年頭,雲和泥的距離比想象中近得多。可能一不小心,臨淓就又重蹈覆轍了。”
盡管連她也清楚,這事幾乎不可能發生。
“不可能。”
羅洌斬釘截鐵,語氣也變得急躁:“你不能為了那個不可能發生的未來,就拿自己的生命健康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