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段時間,臨淓迎來了冬天的第一場降雪。
臨淓館内配合最新的冬雪主題周邊,布置了橫幅和立牌。
詹羽瑩起了個大早,趴在窗邊欣賞了好一會兒美景,才動身前往臨淓。
一路上銀裝素裹。
大雪不僅充斥着視野,也埋藏着聲音。
詹羽瑩開得很慢。
不僅是因為要安全駕駛,更是因為她貪戀着雪日的靜谧。
到達臨淓時,周圍根本沒幾輛車。
許是因為天氣原因,很多人更改了行程。
今天大概是比較輕松的一天——她暗自感慨。
停好車後,她吱呀吱呀地踩着皮靴,努力甩掉身上的些許積雪後,才直直朝辦公室走去。
“肯定是那孫子幹的!”
許豪暴躁的喊聲從中傳來。
下雪加上客流少,許豪的聲音真切得讓詹羽瑩有些恍惚。
“沒有證據。”
羅洌劃動着手機,絲毫不看一旁直抓頭發的許豪。
詹羽瑩在門口探着腦袋,努力把握着情況。
羅洌率先注意到她,笑道:“來了。”
但詹羽瑩從中看出了一絲疲憊:“怎麼了?”
“來!”許豪騰地起立,用手指重重砸着屏幕,摔到詹羽瑩手上。
她慌忙接好險些掉下的手機,眼睛向屏幕聚焦。
頂端的搜索欄,赫然寫着“臨淓水族館就是水産市場”。
往下扒拉幾條,幾乎全是小号,話術也都差不多:
“啥水族館啊?整個一水産市場!一進門全是水産市場就能見到的魚。但是水産市場免票,這破水族館還要六十八呢!純坑錢。有這功夫,不如去濱海水族館,人家才叫專業!”
“一進門就是平平無奇的淡水魚,還沒有海豚和鲸魚,無聊死了,真不如濱海水族館。”
“臨淓水族館也在濱海市吧?那直接去濱海水族館不就行了,至少人家是真正的水族館,沒搞成水産市場。”
才刷了幾條,詹羽瑩就開始手抖:“這都胡說八道什麼?!黑龍江、錢塘江的那些原生魚,他在其他地方能看到嗎?還水産市場,就是那些水産市場允許售賣的品種,他也得去當地才能見到啊!”
這些帖子,再看一秒都紮眼睛。
她隔了老遠把許豪的手機扔到沙發上。
那方正的金屬疙瘩彈了一下,穩穩落回許豪懷裡。
“你發現什麼沒?”
許豪眉頭微蹙,直勾勾瞪着詹羽瑩:“每一條,都有濱海!”
詹羽瑩現在還在氣頭上。
明知道看了會生氣,但還是忍不住拿出自己手機去搜。
“這熱度也太高了,怎麼還上熱搜了呢?”
詹羽瑩也知道此事蹊跷,但一頭霧水。
她下意識看了眼羅洌。
在場的三人,沒有人比他對臨淓感情更深。
連詹羽瑩看了這些歪曲事實的内容,都心疼得紅了眼眶,更何況是他呢。
但羅洌隻是一手插兜,一手用堅實修長的拇指劃着屏幕。
乍一看,看不出什麼感情。
但詹羽瑩還是從他微微抿起的唇線,察覺到了他的變化。
“肯定有人搗鬼。”
羅洌下了定論:“但不一定是濱海。”
“那你說,還能有誰?”
許豪一副“你怎麼能這麼想”的架勢:“離臨淓最近的水族館,隻有濱海。除了它,除了賈一陽,我想不到這麼做對誰有好處。”
說完,他又一屁股砸向沙發。
“你說賈一陽雇水軍幹的這事?”
詹羽瑩對許豪懷疑賈一陽沒什麼疑問,畢竟賈一陽從她來臨淓前就跟臨淓不對付。
但她同樣不認為一個人的工作風格能在短期内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賈一陽雖然唯獨對臨淓、對羅洌态度狂妄。
但實際上,他提的那些建議,确實能讓臨淓一改疲态,收入倍增。
隻不過,他的理念和羅洌完全沖突。
他雖然總是想向羅洌證明自己的正确,但從始至終,都沒幹過把臨淓拖下水的事。
詹羽瑩緩緩放下手機,掃了眼身旁的羅洌:“我也覺得,真不一定是他。退一萬步,濱海在全國範圍内都是數一數二的水族館,有這麼做的必要嗎?”
“有沒有必要,可不是你說了算,得看濱海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