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庭雲光明澈，風輕雲淡，然而南天門外卻是另一番景象。

十萬天兵列陣待命，铠甲在晨光下映出鋒銳的光芒，仙鶴振翅飛過，留下道道清亮的鳴啼。哪吒今日再次出征，鎮守天庭的神官們也陸續到場，為即将啟程的天兵送行。

晴瑤一大早就到了南天門，心裡還在盤算着，要怎麼把香囊悄悄地、自然地送出去。她本以為自己會等上一會兒，畢竟哪吒通常在大軍集結時才現身，沒想到——

哪吒居然已經在了！

他就站在南天門側邊，負手而立，身披玄紅色戰甲，火尖槍斜靠在一旁，神色一如既往的沉穩淡漠。晨光落在他身上，使他的身影在雲霧中格外分明。

晴瑤的心跳微微快了一拍，這可是個好機會！

現在人還不算多，天兵們都在另一邊整頓，周圍沒有太多仙家盯着，她可以趁這個機會把香囊送出去。想到這兒，晴瑤輕輕抿了抿嘴，攥緊了掌心的香囊，朝哪吒走去。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哪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他站得筆直，目光深邃冷靜，可是在她走近的時候，他的眼神明顯波動了一下，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晴瑤走到他面前，擡頭看向他，将香囊遞了過去。

哪吒低下頭，看了看香囊，又看了看晴瑤，然後又看了看香囊，又看了看晴瑤。這個舉動反反複複地上演了好幾次，哪吒看一眼香囊，再看一眼晴瑤，像是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

晴瑤忍不住笑出了聲，眼裡滿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哪吒，你是看不懂，還是不敢接？”

哪吒終于停下了那重複的動作，皺了皺眉，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滿她的調侃。

晴瑤将香囊往前一遞，擡了擡下巴，示意哪吒伸出手。哪吒沉默了一瞬，終于緩緩伸出手，接過了香囊。

他的指腹摩挲着香囊柔軟的布料，低下頭仔細打量着它。香囊小巧精緻，針腳細密，最重要的是，上面繡着幾朵栩栩如生的蓮花，每一筆都透着極緻的用心。

哪吒的手指輕輕地沿着蓮花的紋理撫過，心裡微微一動。這個香囊是晴瑤一針一線親手繡的。

她是真的……很在意他啊。

哪吒低着頭，沒有說話，晴瑤看不出他的表情。哪吒平時就冷漠，表情更是不輕易顯露，就算她踮起腳去看，也難以判斷他此刻的情緒。

晴瑤有些忐忑了，她本來做這個香囊是為了表明心意，同時也試探一下哪吒的态度，可是他這樣沉默不語，反而讓她開始緊張了起來。

她小聲說道：“要是……要是不喜歡的話，你扔了也沒關系，我不會介意的。”

話音未落，哪吒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透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很喜歡。”

晴瑤怔住了。她呆呆地擡頭，看着哪吒，而哪吒也正看着她。不同于剛才的沉默，現在的哪吒是直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我很喜歡。”

晴瑤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她從來沒想過哪吒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甚至還帶着那麼一點……鄭重？

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很真誠，不是随口一說，而是發自内心的喜歡。

晴瑤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她的耳朵也跟着燒了起來，眼神飄忽，不知道該往哪看，手指下意識地絞着衣袖，心跳快得厲害。

哪吒淡淡地笑了一下，語氣依舊平穩：“怎麼，害羞了？”

晴瑤結結巴巴地小聲嘀咕：“才……才沒有！”

可她臉上的溫度根本騙不了人。

此刻，她的腦子裡全是哪吒那雙深邃的眼睛，以及他認真說“我很喜歡”的樣子，她甚至感覺自己像是一朵雲，輕飄飄的，整個人都快要浮起來了。

哪吒，他真的……喜歡這個香囊。

也許，他也喜歡她？

哪吒站在南天門側邊，負手而立，目光淡淡地掃過天兵整頓的隊列，心緒卻不知不覺飄遠。天庭的征讨任務向來不會耽擱太久，他早已習慣了四處奔波，習慣了出征，也習慣了告别。

但今天……好像有點不同。

哪吒的視線微微一轉，正好看見晴瑤朝着自己走來。她的步子輕快，手裡緊緊攥着什麼，眉眼間透着一絲緊張和期待。晨光落在她身上，映得她整個人仿佛沾染了雲霞，眉目盈盈，明媚耀眼。

哪吒眨了眨眼，發現自己竟不自覺地一直看着她，等他回過神來，晴瑤已經站在了他面前，将手裡的東西遞給了他。他低下頭，看到那是一隻香囊。

哪吒微微一怔，沉默地接過，指腹在柔軟的布料上輕輕摩挲，發現香囊上還繡了蓮花。他當然知道晴瑤的意思。這不是普通的香囊，這是她的心意。

哪吒垂下眼眸，輕輕摩挲着香囊上的蓮花刺繡，他能看出每一針每一線的細膩，能想象晴瑤認真縫制時的模樣。她是那麼的用心，而他，也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拒絕。

于是，當晴瑤有些忐忑地小聲說“要是不喜歡就扔了”時，他幾乎沒有猶豫地開口——

“我很喜歡。”

這話說出口的瞬間，他便看見晴瑤愣住了。

她怔怔地擡頭看着他，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被驚到的小鹿，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甚至連耳尖都透出一絲淡淡的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