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佐久早,動起來呀,像這樣晃一下。”
佐久早照做。
漸漸的,他自己創新了沒見過的路徑,火星随着他的動作而飛舞。
黑眸中是璀璨的星光,紅色的火光溫暖了他眼底的悲傷。
線香煙花慢慢熄滅,周圍再次暗下來。
我把殘餘物扔進袋子裡,邊收拾邊說:“謝謝,我很開心。”
萬籁俱寂,風悄無聲息的消散,月光被雲層遮蓋。
佐久早彎起嘴角,那表情有點像欣慰,又有些自豪,還參雜着莫名其妙的決心。
靜靜的站着,看了會兒萬家燈火。
我說:“回家吧?”
我轉身準備離開,他拉住我的手腕,問我能不能再等等。
指尖泛着冬夜的涼意,但佐久早的體溫依舊比我高。手腕内側的軟肉有些發癢,但我卻沒有往回縮。
我說,好。
佐久早一直沒松手,他就這樣不緊不松的握着。
大約過了半分鐘,遠方的天空升起一片煙花,璀璨多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我曾經看過很多次煙花,每年的夏日祭就算不去夜市也會找個合适的地方看煙花。
五色十光,斑斓的煙火升空,在最高處停滞,随後綻放,結束那耀眼卻短暫的一生。
我總覺得煙花是哀傷的代名詞,不明白短暫的美麗如何吸引大批的遊客。結束後,漫天的帖子都是稱頌煙花的美麗。
美,但太短暫了不是嗎?
彩色外衣包裹着焦黑的内核,創造出來的唯一目的就是走向死亡。
一場持續不到十分鐘煙花,天空會被染成彩色,缤紛的火光趕走了浮雲,舉辦一場自然界的潑水大會。
但一想到吵鬧過後是數十倍的安靜,不會覺得難以忍受嗎?
大多是一個人去,在兵庫的時候會和阿北一起,宮雙子偶爾會吵鬧的來湊熱鬧。我從未在東京看煙花祭,所以格外期待今年的那次。
獨自一人與結伴而行于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别,頂多是身邊安靜下來的時間更長一點。
會有什麼不一樣嗎?東京和兵庫。
沒去成的話,我也不會想着下次再去。畢竟這是命運的決定?
“生日快樂!”
高木芽和烨子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拉着禮炮,她們沒有把禮炮對着我,純屬是添加氛圍感。
我:“謝謝,但這麼晚了……”
烨子端着蛋糕站出來,“說什麼呢!快說,你感不感動?”
她目光清明,帶着想被誇獎的期待。
我幾乎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她指的感動不隻是這一件事,“那些煙花……”
“bingo!申請場地真是廢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高木掩唇笑着,“真是辛苦烨子啦,不過佐久早君出力最多吧?”
佐久早别過頭,沒有說話。
我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場獨屬于我的煙花,是為我而綻放的,是為我而存在的。
心底傳來莫名的愉悅。
原來這就是那麼多人對煙花趨之若鹜的心情嗎?
因為把龐大的煙花當成自己的專屬禮物,抱着和大家分享美麗過程的心情,才會捱過結束後的落寞嗎?
此刻,我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悲觀主義者。
“謝謝,我很開心。”
沒有消毒我是不會吃東西的,烨子和高木堅持要讓我切第一刀。
不懂,這是什麼儀式嗎?
回到家,先是消毒,再切蛋糕,然後大家分享蛋糕,最後揮手say拜拜。
躺在床上,我想,再去一次煙花祭吧?和大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