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們這些父母是否有看出來紀書勤對于顧曦的心思不純,但從陸玉窈口中說出的,一定不能承認,所以就算眼下她心情正好且極為放松,也不會胡亂說話。
說完,陸玉窈想到什麼,笑道:“對了,書勤還讓我們替他跟您問好呢。”
陸明眸光一閃,“除了這一句提到我,可還有其他的話。”
“沒有,”陸玉窈搖搖頭,“怎麼了?”
“無事。”
“說來也奇怪,怎麼不見紀伯伯給您寫信呢?”
陸明虛指了她一下,笑着,“我們兩個書信往來還得告訴你一聲不成。”
陸玉窈原本就是随口一問,被父親說了一句後也就沒有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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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曦想在五月設宴的消息很快被傳遍全府,執書每天都帶着人上街采買一應物品,又在花園中進進出出,其忙碌程度都引起了陸明這一介武夫的注意。
有人搬着花盆從他院子前經過的時候,他正看着乘風耍一套劍法。
出劍,反挑,轉身,回手,一切動作都流暢無比。
一套劍法完畢,乘風站直,等待陸明的點評。
“你悟性很高,我不過教了一遍,你就能使得如此精髓,确實是個習武的好料子,”陸明臉上盡是滿意,“也不愧我收了你,沒有辱沒我的名聲。”
乘風聽着,拱手道:“那還要感謝陸将軍的悉心教導。”
陸明眯了眯眼睛,這幾個月的教學過程中,他也能從中窺探出這人的心性如何。
他狠,且是對自己狠,看着溫順的皮底下,像是藏着一顆狼子野心,陸明不止一次注意到他手腕腳上多出來的傷,作為常年習武的人,他自然一眼看出來那是乘風私底下毫無節制練武弄出來的傷,這個行為其實并不理智,但陸明卻從未阻止,一開始是因為心中對于自己教一個餘北人還是有些芥蒂,而後面則是因為他看出來了,乘風在武藝上的天賦極深,那連夜的學習對他造成傷害的程度甚至不及他進步來的快,且他似乎從來沒被那些傷害絆倒過,同為習武之人,陸明怎麼着也有惜才之心,慢慢的,也就真的把乘風當作自己的兵一樣教導。
但這一切,還是建立在乘風對于顧曦沒有任何傷害的情況下。
“你的努力,我也不是不知道,能學得這麼快,也都是你自己的功勞。”陸明說着。
乘風絲毫沒有自負的心思,“如果沒有将軍的指導,我再怎麼努力,也是無頭蒼蠅,根本進步不了,以後将軍若有需要相助的地方,乘風不敢忘記今日将軍的恩情。”
“很好,”陸明滿意地點點頭,“本将現在,還真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乘風頓了一頓,看向陸明的眼睛裡沒有一點的猶豫,“将軍請講。”
“我問你,最近幾日,公主那邊的情況如何?”
乘風眼睛裡瞬間閃過一絲的狠意,但很快便消失不見,他淡定道:“将軍口中的情況具體是指什麼?”
陸明的手敲在交椅扶手上,“例如說公主最近的心情?”
“将軍息怒,恕我無禮,我不能說。”乘風垂下眼眸。
陸明冷冷呵了一聲,“方才還信誓旦旦,本将都以為你能對我傾囊相助,眼下不過是問你一個問題罷了,你竟回絕了。”
“可您這個問題涉及到殿下了,”乘風不卑不亢,直直站着,“将軍,你就當我言而無信吧 ,不過就算這樣,我也要在方才的話上加上一句,給您幫忙,不能透露殿下的任何事情以及是傷害到殿下的事。”
聽着他這話,陸明反倒是露出了笑容,“很好。”
“既如此,我也不為難你了,”陸明說着,“最近公主要設宴你可知道?”
顧曦要設宴這事并不是秘密,于是乘風點頭。
“那……公主為何設宴,背後真相你知道?”
乘風想起來那日自己問執書的話,而後也點頭,“知道。”
見他臉上神情不似作假,陸明歎了口氣,“你到望舒身邊之時,正是她遭逢大變故之時,此次設宴,表面看着是賞花,但到底……”,陸明自然是知道好友顧璞每年對妻子生辰的布置,想到這裡不免一陣痛心,又道,“望舒的想法,我不好插手,也不好叫她停手,這幾日她身邊的人都在忙着這花宴,身邊難免要缺人,我想着,你便回去好好照顧她,等花宴結束之後,再回來上課。”
乘風眼睛亮了亮,待在顧曦身邊伺候,本就是他心之所向,隻不過因着自己習武一事,在她身邊的時間大大減少,更何況最近這幾日顧曦心情一直不好,有時更是自己坐在窗邊出神,每次自己習武回去看到這幅場景,都難免擔心,眼下聽見陸明的這個提議,乘風立即便應了下來。
回院子的時候,乘風都還在心中盤算着,若是顧曦能在這一次的花宴之後,解開心結,那便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