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牢牢的擋在夏油傑面前,毫不畏懼的與面前高大的人對視。他的姿态、他的眼神充滿了對抗性,就好像...就好像面前的人不是他的父親,不是他的至親之人。而是一個陌生的、需要警惕的、會對他們造成傷害的壞人一樣。
夏油爸爸被這個眼神刺到,怒火混合着難以啟齒的委屈幾乎是瞬間席卷他的理智。
他擡手遮住控制不住即将扭曲的臉,另一隻藏在身側的手情不自禁的顫抖。
夏油爸爸竭力維持理智,艱難的控制語氣說:“我隻是關心他去了哪裡。一個才七歲的孩子消失了幾個小時,作為父親我不應該問嗎?我的另一個孩子因為他的“貪玩”差點出了事,我不該教育更正嗎?我錯了嗎?我欺負他了嗎?!!”
他的聲音随着出口的話語越升越高,到最後幾乎是在怒吼。夏油爸爸的臉和脖子一片通紅,額頭青筋浮起。鮮少爆發的一面将夏油傑和夏油媽媽吓住了。
看着憤怒的父親,害怕的母親和一直擋在他面前的弟弟,夏油傑很茫然。他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是因為他嗎?
他不自覺的抓緊了弟弟的衣角。
目前這個場景和氛圍不管是在外人還是當事人眼中都很窒息、凝重,但夏油悠除外。
隻見他動作靈活的上前一個跳躍抱住爸爸的腰,完全不顧他正處于憤怒當頭的狀态。
夏油爸爸被他這突然襲擊搞得一僵,怒火一滞。僵持着了一會兒,最後沉默的抱住了還在往他身上爬的小兒子。
不抱不行,皮帶要被蹭掉了。
有了支撐力夏油悠麻溜的在他爸懷裡找好位置,雙手箍着他的脖子。
氣氛依舊沉默,但是是另一種沉默。
“......”剛剛明明很生氣,怒火突然中斷,夏油爸爸現在有種不尴不尬的感覺,一時不知道該繼續生氣呢還是就這麼過去。選哪種他都不開心,于是繃着個臉繼續沉默着。
夏油悠絲毫不受影響,“哥哥走之前跟我說過,我同意了他才走的。況且哥哥想去哪就去哪,為什麼一定得看着我呢,這對哥哥不公平。”
“他是哥哥,就需要承擔“哥哥”的責任。”夏油爸爸理智回歸,跟懷裡的小兒子好聲好氣的說:“而且你們還太小了,很多東西不知道不理解。去哪、去幹什麼、有什麼事都要跟爸爸媽媽說,要不然遇到危險可怎麼辦?像這一次就太危險了,差一點你就回不來了呀。”
說到這裡時遲來的後怕湧上夏油爸爸心頭,他越說越嚴肅,越說越覺得這是個大問題。
“可是當時哥哥在的話,那失蹤的就會是三個人了哦。”
夏油悠說了句大實話。
其實...也不一定,他有超能力。夏油傑嘴巴動了動很想反駁,但說出來又會被當作是“胡話”。
啊這,确實。
夏油爸爸眨了眨眼,還真是這樣。大兒子也才七歲,他在又能做到什麼呢?他在隻會變成兩個孩子一起受到傷害。所以剛剛他的态度不對,不該吼更不該生氣的。傑今天也被吓到了,他感到委屈是應該的。
孩子嘛,他能知道什麼呢,即使有不對慢慢教就是了。他們做父母的不就是這樣的責任嗎。
夏油媽媽也是在冷靜下來後才認識到這一點的,她一直想找機會跟大兒子道歉,所以之前才會攔着丈夫。
夏油爸爸這邊正後悔着,正想跟大兒子道歉,就聽到小兒子接着說:“而且有些事跟你們說了也沒用呀,爸爸和媽媽都不信哥哥。”
“......”
夏油爸爸和夏油媽媽對視一眼,彼此臉色有些不好。
“再說今天下午錯的難道不是那些抓育人的壞人嗎?跟哥哥有什麼關系呢。”
“你回來就吼哥哥,你剛剛還兇我!”小孩的臉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夏油悠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一哭就停不下來。小孩子是不講理的,更何況是受寵的孩子。
夏油悠覺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嗚嗚...爸爸壞,爸爸兇我了。”
夏油爸爸抱着小兒子慌得不行,手忙腳亂的幫他擦眼淚,“哎呀哎呀,對不起,是爸爸的錯!悠别哭了,别哭了哈。”
夏油媽媽也跟着上前哄,“不哭不哭,乖,媽媽幫你打爸爸。”
夏油傑也在一旁急得不行,他想抱抱弟弟安慰他,可惜跳起來都摸不到弟弟。
“哇,我不想哭的,”夏油悠自己也在擦眼淚,别看他之前很冷靜其實日常中很愛哭。是夏油家公認的小哭包。
平時看個動畫片,裡面角色死了都能傷心地大哭,而且一激動就會哭。
夏油悠很讨厭自己這點,他明明在很認真的跟爸爸“理論”,突然就控制不住哭了起來,這不是堕了他的氣勢麼!
夏油悠越哭越急,越急越哭,最後幹脆放聲大哭。
“嗚哇——,我停不下來哇...”
好了,這下好了。甭管之前在幹嘛,想幹嘛,發生了啥,氛圍多麼窒息,現在誰還在意啊。
現在最重要的是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