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夏油悠他們到的時候面對的卻是人去樓空的場景。河間家已經是個空房子了,裡面大部分東西都還在,看得出來離開得很匆忙。
“哦?她們中午就搬走了?”
“是啊,走得太突然太匆忙了。那家的孩子一直在哭着說他不走,可還是被她媽媽帶走了呢。”
“啊,是這樣呀...謝謝您的告知。”
夏油媽媽跟周圍鄰居探聽情況後臉上帶上一絲愁緒,因為小兒子看起來真的很傷心。
“悠,她們已經搬走了...不過應該是有急事才走的。”夏油媽媽緊接着補充道,“剛才鄰居說育人一直在哭,他肯定不是故意沒說再見的。”
而我們的夏油悠小朋友眼中已經含了滿框淚水,馬上就會盛裝不了掉下來。
“育人大笨蛋!壞人!我們還沒有說再見,他要走都不告訴我,嗚哇——”
夏油悠咧開嘴大哭,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夏油媽媽和夏油傑趕緊哄。
“啊!媽媽有河間媽媽的電話,媽媽這就打電話問一下,不哭不哭哦。”
“悠别哭,以後想幹什麼哥哥可以陪着你,别哭了,嗓子會哭壞的。”
“嗚嗚...嗚嗚嗚...”
夏油媽媽無奈又心疼的牽着哭哭啼啼的夏油悠回家,路上一直在安慰但效果不好,電話也沒打通。
回了家夏油悠直接回到自己房間抱着夏油咪自閉。
家裡其他人包括後面回來的夏油爸爸,三個人可着急了。
還好過了沒多一會夏油悠情緒有所恢複,自己從房間裡出來了,雖然還是幹什麼都興緻不高。
夏油傑因此更讨厭河間育人了。
小夥伴走得太突然了,夏油悠有些傷心,沒想到昨天居然是最後一面。早知道昨天就應該...應該做什麼夏油悠也不知道。
他就是覺得他們不應該是這樣突然的結束。
小孩子的自愈能力其實很強,差不多第二天夏油悠就恢複到往常的樣子。他有了新的同桌,日常遊戲也有了新的玩伴一起。他和天底下大多數的小孩子一樣,每天無憂無慮嘻嘻哈哈的過着,時間就這樣來到了一九九八年。
夏油悠今年七歲啦——
現在學校放假,外面下着大雨,明明剛剛還是大晴天的。
爸爸媽媽帶着哥哥去拜訪教哥哥的繪畫老師去了,家裡就隻有他一個人。
夏油悠練完鋼琴後合上琴蓋,這是他七歲生日時爸爸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夏油悠趴在窗戶上看着外面的瓢潑大雨,爸爸媽媽他們出門好像沒帶傘,這麼大的雨可怎麼辦呀。
夏油悠眼珠子一轉,他“哒哒哒”的跑到門口的櫃子裡翻箱倒櫃的找,不一會兒找到兩把傘。
夏油悠動作麻溜的換上雨鞋,撐開一把傘,帶着一把傘就這麼出去。
哈哈,這時候就需要他無敵厲害的夏油悠小朋友救場啦——
他去公交站接爸爸媽媽和哥哥,他們一定會感動的,這樣他再請求爸爸買冰淇淋,爸爸一定會同意的啦~
夏油悠小朋友心裡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嘴裡哼着不知名的歌,愉快的往前走。
在走到某一個路口的時候,他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腳步一頓,然後利索的換了個不相幹的方向。
禅院甚爾大馬金刀的坐在公園長椅上,兩條優越的手臂搭在椅背上,幾乎跟長椅一樣長了。
他嘴裡叼着根濕透的香煙,閉着眼睛仰着臉對蒼天。
還是熟悉的裝扮,黑衣黑褲。但比起上次明顯更舊了,有些地方甚至還破了洞。
此時十七歲的禅院甚爾剛發表離家宣言,挑了前家族一群垃圾後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
對不起串場了。
總之,禅院甚爾帥氣的說出某些大逆不道的話後,甭管那群人聽到是什麼反應,反正他是抓住機會從頭打到尾,好好的出口氣。
真是一群廢物,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除了能在他衣服上添個洞還能幹嘛。
剛出門的時候天上還是大太陽,沒走多遠他才剛叼上一根煙點燃就開始下雨了,還越下越大。
禅院甚爾都懷疑這破老天是故意的,他離開那個垃圾場明明是件天大的好事,結果給整場雨,搞得氛圍硬生生變了調,多悲壯多憂傷似的。
晦氣!
嘛,不過以後不用再面對拖後腿的隊員,啰嗦的老綁菜了,以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而活。所以接下來要幹什麼來着?話說怎麼活來着?其他人是怎麼活的?
禅院甚爾淋着雨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街上行人來來去去,詫異的看了眼慢悠悠淋浴的他後又轉頭專注自己的事。
他在一處公園停下,準備坐下來好好想想,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雨滴憤怒的強調自己的存在感,急促的砸在人臉上,然後下一刻突兀的消失了。
嗯?雨停了?
禅院甚爾睜開眼,看到一個小孩在他頭頂撐着傘,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像跟他很熟的樣子。
禅院甚爾腦子裡冒出一個問号,“小鬼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