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喜歡你。
在心裡默默反駁着,李一手上卻隻是虛握住虞泠的手,把它從他臉上拿下。
李一捏着虞泠的指尖,沒有回答虞泠的問題:“你的手好冷。”
虞泠抽出她的手,坐正身子後開始搓手哈氣。
“晚上太冷了。”
“要不我們晚上一起去喝酒吧?正好暖暖身子。”
“我也好久沒喝酒了!”
指尖仿佛還殘留着虞泠的體溫,李一的心率又開始不齊,他知道他現在絕對越界了,他握住了他大老闆的妻子的手。
她結婚了。
不過很快她就會和傅江冉離婚。
虞泠又往李一那邊湊了些,直到兩個人完全貼在一起,沒有絲毫間隙。
沒想到晚上這麼冷,她穿得有點少,現在凍得不輕。
和李一挨得緊緊的,虞泠抱緊自己,感受着兩人之間的溫度升高。
虞泠現在已經完全忘了被李一吓到的事情,舒舒服服地靠在他身上,安靜地等着纜車下落。
發現虞泠隻是單純地拿他當熱水袋取暖,李一平靜下來,身體放松任由虞泠靠着。
“虞小姐很喜歡喝酒嗎?”
書裡也經常寫她醉酒。
虞泠:“還好吧,主要是太久沒去酒吧喝酒了。”
結婚後她和朋友的交往就變少了,一部分是因為傅江冉看她看得緊,另一方面就是朋友都在上班,隻有她呆在家裡無所事事,隻能偶爾和别的家庭主婦/夫打麻将。
因為她打得不好,他們還不樂意帶她玩。
傅江冉又很少回來。
這麼一看,她這三年什麼也沒做啊。
大學嘛大學沒上,事業嘛事業沒搞,甚至連愛情都沒抓住。
虞泠有些郁悶,她是不是太廢了。
除了被虞溪逼着上的防身術課,她好像什麼也沒堅持下來。
和傅江冉離婚後她又要幹什麼呢?又能幹什麼呢?
虞家早沒了她的位置,即使虞溪不至于絕情到真地不管她,但腆着臉回虞家她也怪不好意思的。
畢竟揚言再也不踏進虞家大門一步的是她,揚言要和虞溪一刀兩斷的還是她。
虞溪身體本來就不好,聽見她的話後差點直接氣暈了過去,之後就去了國外看病,連虞泠的婚禮都沒參加。
虞泠心裡也不好受,但又拉不下面子去看虞溪,虞溪三年來也一直沒回家。
當初話說得太死,事做得太絕,虞泠自己想起來都羞恥。
但現在虞溪馬上就要回叁區,虞泠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前途渺茫。
要不她出區吧,和虞溪錯開,也正好去完成學業。
靠着一點鈔能力,再加上一點成績,虞泠成功考上貳區某大學,可惜她年紀輕輕就結了婚,上了三年就休學到現在。
換句話說,雖然虞泠已經24了,但她目前隻有高中文憑。
虞泠更郁悶了。
早知道至少先把學位證書拿到手再回來結婚,現在她以前學的東西都快忘光了。
雖然能靠錢硬砸,但這樣虞泠不免心虛,她還是想盡量靠自己的才華畢業。
虞泠的心思飄遠,已經開始盤算去貳區以後的事了。
“你想去哪家酒吧?我提前導航一下。”
李一溫和的聲音把虞泠拉回現實,虞泠扭了扭,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燎原。”
“星火燎原的燎原。”
燎原雖然名字熱鬧哄哄的,但是個清吧,沒有熱舞勁歌,隻有昏暗的燈光,輕緩的音樂和調酒師搖晃冰塊的聲音。
因為出園的時候遇上花車巡遊,虞泠又玩了會,加上燎原地址偏,難找,十點多虞泠他們才到地方。
路上兩人一句話也沒說,李一沉默着開車,虞泠坐在後座還在煩惱自己離婚後怎麼辦。
透過後視鏡,李一能看見虞泠皺起眉頭,褪去笑容後,她骨子裡脆弱的憂郁與迷茫便再也藏不住。
虞泠是空虛的,她徹底迷失在沒有意義的三年婚姻裡。
三年,好像不長,但徹底磨掉了她和外界的聯系。
整整三年,确切說不止三年,将近七年,她都圍着傅江冉打轉,傅江冉的愛好就是她的愛好,傅江冉的生活就是她的生活。
所以一離開傅江冉,虞泠好像就失去了所有的愛好和生活的意義。
她沒有工作,結婚後因為傅江冉,朋友也疏遠了很多,和她的親姐姐虞溪更是幾乎決裂。
虞泠的生活,隻有,也隻剩下傅江冉。
她好像除了繞着他打轉,也做不了什麼。
三年的婚姻帶給她什麼呢?
孤獨,空虛,迷茫。
虞泠自己都覺得自己瘋了,為了傅江冉,舍棄虞氏的股份,放棄了自己大好年華與前途,步入婚姻的墳墓。
她為了他,為了和他結婚,為了陪着他,甚至中斷了大學學業。
她換來的結果呢?
是人人都知道傅江冉在外面養金絲雀,把她的面子往腳底下踩;
是半年都見不到的丈夫,讓她獨守空房;
是無休無止的誣陷與傷害和永遠不會站在她這邊的懷疑與漠視。
但是初見傅江冉實在是太美好了,讓她忍受了三年這樣的生活。
傅江冉曾經帶給她自由,現在又親手把她關進牢籠。
但是沒關系,她很快就又會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