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後視鏡,他看見虞泠又沒系安全帶。
他們這些有錢人好像都不喜歡系安全帶。
傅江冉坐後排也不系。
這樣很危險。
想了想,他還是提醒虞泠:“虞泠系安全帶,危險。”
她會聽嗎?
還是會覺得他在指手畫腳?
虞泠哦了一聲,雖然不太習慣,但還是乖乖地系好安全帶。
因為剛剛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她現在對李一有些心虛,她心虛的時候,會變得很聽話。
算是一種犯錯的補償。
但這種補償往往很短暫,要是抓不住就不會再次出現。
看見虞泠輕易地聽從他的話,李一的心情更好了些。
或許可以稱作高興?
李一的眼底泛起漣漪,嘴角情不自禁帶上笑意。
如果喜歡虞泠能一直這樣高興的話,那還挺好的。
如果虞泠能一直摸摸他的頭的話,那就更好了。
但希望她能輕一點,慢慢摸,然後摸得更久一點。
頭皮上褪去的酥麻仿佛又回來了,帶着他的脖頸與肩頸也癢癢的。
耳朵好熱。
滾燙得像是被潑了熱油,他好像能聽到滋啦滋啦油濺開的聲音。
虞泠開了窗,車裡的溫度降了下來。
得益于此,李一也沒被熱油燙死,成功将虞泠送到小别墅。
虞泠穿上大衣,讓李一跟她一起進去。
唐韻曼幫她叫的搬家公司等會才能到,她要先把要帶走的東西挑出來。
她要帶走的東西不多,虞溪給她送的東西她要全部拿走。
叫上幾個傭人和李一虞泠直上四樓的收藏室,指揮他們幫她把畫和一些寶石原石送到樓下花園。
幾乎搬走一半。
剩下的就是傅江冉和其他想讨好傅江冉的人送她的。
衣帽間的衣服首飾也通通搬光,再把傅江冉送她的幾套全部挑出來扔掉。
虞泠的東西不少,很快就在花園門口堆了一堆東西。
唐韻曼給她找的搬家公司的人也到了,溝通了一下,開始往車上搬。
最後,虞泠留戀地看着客廳裡的大魚缸,她養了好久的魚,實在是舍不得。
掃視熟悉的客廳,虞泠站了很久。李一都來催她了,她才把藍色小包裡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從中抽出一張黑卡扔掉,又随手把包丢在地上。
這個包也是傅江冉送給她的。
傅江冉送她的東西,她一個不要。
李一幫她揣好剩下的東西,帶她「回家」。
回去的時候虞泠明顯低沉了很多,李一主動挑話題,和虞泠聊天,很快就讓虞泠笑起來。
開車的時候應該保持安靜,而不是做這種會讓他分心的事情。
但李一不想看虞泠為傅江冉皺眉,他希望虞泠能夠徹徹底底地忘記傅江冉,至少在他的面前不要再想起他,無論是因為傅江冉難過,還是因為傅江冉快樂。
請看着他一個人,請注意他一個人。
為他而喜,因他而傷。
就像他對虞泠那樣。
因為我是這樣在喜歡你,所以你也要這樣喜歡我,愛着我,渴望我,占有我。
我會占有你,又被你占有。
李一想做虞泠的百分百。
他人無需在意。
李一的笑依舊是溫柔似水,淺色的眼睛此時卻像結冰的幽譚,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是安全站立,還是冰層破碎,頃刻間便墜入寒冷的深淵。
搬家折騰了一下午,虞泠和李一都沒吃飯,草草找了家店吃了頓。
李一讓人先把虞泠的畫和原石放進雜物間。雖然叫雜物間,但裡面幾乎沒有東西,完全沒發揮它名字的作用,直到虞泠的東西來了,才把它塞得滿滿當當。
讓李一有些煩惱的是虞泠的衣服首飾。
客房肯定放不下,但如果放進衣帽間,虞泠拿衣服就要進主卧。
他的卧室。
因為提前說了要拿衣服,搬家公司附送架子和防塵袋,或許可以先放在空的卧室裡,再把常穿的衣服挑出來,放她現在住的房間的衣櫃裡。
虞泠同意了這個方案。
李一開始打掃衛生,他家剛剛進了很多人,雖然有穿鞋套但他還是覺得不太幹淨。
虞泠閑着沒事做,在那看他打掃。
李一明顯很熟練,他家有掃地機器人,但他還是習慣自己再掃再拖一遍。
他家很大,李一一般也不會全部都拖,隻挑自己覺得可能髒了的地方打掃。
潔癖更多的是一種心理疾病,他打掃的更多的是他覺得“髒”的東西和地方,是不是真的髒反而不重要。
虞泠看着李一跑來跑去,殷勤地給他倒了杯水。
李一受寵若驚,他接過虞泠給的水,小聲道謝。
虞泠遞完水不知道做什麼,又回沙發上躺着,李一怕她着涼,給她找了條毛毯。虞泠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聞到毛毯上隐約的香氣,很淡,應該是洗衣液的味道。
虞泠嗅了幾下,覺得還挺好聞的。
聞夠後,虞泠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怎麼和李一更近一步。
虞泠談過幾段戀愛,但除了傅江冉,都是别人追的他。
而她追傅江冉的手段……
确實有點上不了台面。
虞泠在沙發上扭來扭去,又打了兩個滾,最後像具屍體一樣直挺挺看着天花闆。
不到萬不得已,她還是不想用那些手段,她還是希望自己在李一心裡有個好形象的。
當初如果不是虞溪把她逼急了,她也不會那麼着急和傅江冉結婚。
虞泠艱難地從毯子中伸出手,給唐韻曼發消息。
「曼曼,你知道怎麼追人嗎?」
唐韻曼秒回:「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