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泠再次掏出她的圍巾,一邊織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應着柳策宜。
她知道來柳家會很無聊,就把自己的圍巾帶來了,閑着也是閑着,織織圍巾也是好的。
傅江冉和夏深說完話又回來,他看着虞泠旁邊的柳策宜腳步一頓,夏深很有眼力勁地把柳策宜叫走了。
“你怎麼下來了?”
“房間悶。”
傅江冉坐到虞泠身邊,他想和她說說話,但無論他說什麼,虞泠都隻是随便應付,專注着和手裡的圍巾較勁。
是送給李一的嗎?
傅江冉心一沉,也不再說話。
晚上,虞泠換好禮服,傅江冉本來想進去幫忙,被她拒絕了。托傭人給她拉上拉鍊,虞泠戴上首飾,整理好發型,對鏡自憐了會才出門。
天啊,她真好看。
虞泠打開門,因為這件衣服,對傅江冉都有了笑臉。
她提着裙擺轉了個圈,仰頭笑着問:“好看嗎?”
看見她身上酒紅色的禮服,傅江冉抿唇,眼神一暗:“好看。”
虞泠挽住傅江冉的手,跟着他往下走。
走了兩步,傅江冉還是沒忍住,他聲音低沉,輕得卻像随風逝去的大提琴琴聲:“怎麼沒穿我給你準備的衣服?”
不是說喜歡嗎?
虞泠驚訝,她手上用力,把傅江冉平整西服都弄皺了。穩下心神,她找了個理由:“那件衣服不小心被我弄髒了,臨時找了件替補。”
如果這件衣服不是傅江冉送的,那是李一買的?
虞泠的心跳陡然快了起來,她臉頰泛紅,原本順滑微涼的紅色禮裙變得熾熱,就像是李一在擁抱她一樣。
怪不得昨天晚上還問她好不好看。
她說好看他還笑了。
虞泠松開挽住傅江冉的手,随手拿了杯旁邊的飲料,一飲而盡。
李一換衣服的小心機讓虞泠很受用,她心情很好,陪着傅江冉見了好幾個人。
虞泠沒有再鬧着無聊要去休息,而是陪着他,傅江冉一直郁悶的心情好了一些。
他笑着給虞泠介紹:“錦城市長,鄧川柏。”
鄧川柏身姿挺拔,面如冠玉,臉上帶着一絲淺笑,帶着政客常有的寬厚沉穩,顯得他平易近人,堅實可靠。
但是……
虞泠的視線停留在他臉上淡淡的淤青,她迫使自己移開眼,直視他的眼睛,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鄧市長好。”
對方溫和地點頭。
他們要聊的東西多,傅江冉也不耽擱着虞泠,讓她先去休息區休息。
走之前,虞泠沒忍住又掃了眼鄧川柏的臉,雖然很淡,但真的好大一塊淤青。
抱着八卦的心思,虞泠在休息區找到自己的狐朋狗友,開始打聽:“鄧市長的臉是怎麼回事?”
朋友一驚:“你這都不知道?”
虞泠搖搖頭,她這幾天沉迷于打遊戲,連以前加的八卦群都沒關注。
她神神秘秘地環視一圈,附在虞泠耳邊:“好像是被他秘書打了。”
她鬼鬼祟祟的,端正的臉上平白多出一股猥瑣的氣息:“據說啊,我是說據說,鄧川柏好像看上他秘書很久了,但對方已經心有所屬,前不久剛訂婚,鄧川柏就打算來硬的,強取豪奪,結果被人家打進醫院。”
“那個打他的秘書好像還是二十四區的,最近他們二十四區不是來談合作嗎?把黎城市長急的,生怕鄧川柏遷怒二十四區,三天兩頭就去看望。”
虞泠回憶了一下鄧川柏溫和有禮的笑,完全沒發現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想起打了傅江冉的李一,虞泠感歎,這年頭的秘書助理真狂野啊。
前提是這件事是真的。
虞泠:“真的假的?”
對方拍胸脯:“包真的。”
虞泠:“你剛剛不還說是據說嗎?”
對方:……
“這叫免責聲明。”
虞泠還是決定把這件事當做八卦一聽,全是據說,可靠性太差了。
虞泠有些焦躁,她和她們聊了一會,也換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就穿上大衣,出了門覺得冷,又回去薅了條柳策宜的圍巾。虞泠帶着她還沒織完圍巾,在外邊花園找了個沒人的花房,繼續織。
冷空氣成功讓她的臉降下溫度,她現在有些過于興奮了,臉上的笑都沒下來過。
虞泠織了一會停下來,揪着自己的裙擺,酒紅色的衣擺在她的指尖下形成一個小漩渦,牢牢纏住她的手指。
她也給李一買件衣服吧。
她給李一送過手表,領帶,香水,但還沒送過衣服。
即使不知道為什麼李一從不用她送的東西,她還是想送給他。
當初陳淨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三天兩頭就給她送東西,或許這就是愛吧。
送什麼衣服好呢?
她好像隻見過李一穿襯衫,雖然也很适合他,但偶爾換種風格也好。李一應該會穿運動服的,但他鍛煉時間早,虞泠從沒有見過。
除了這兩種,還可以給李一買什麼風格的衣服呢?
虞泠一邊思考,一邊美滋滋地繼續織毛衣。
要不把這條圍巾也送給李一吧,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虞泠心情好得不行,她哼着歌,把最後一點圍巾打完。
把臉埋在裡面,虞泠有點想李一了。
如果他也在這就好了。
虞泠擡起頭,隔着玻璃,看見了一個人。
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李一,是一個穿着教袍的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