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鹿語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一陣敲鑼打鼓聲震醒的。
鹿語坐起身,淩亂的長發披散在肩頭,臉上的表情還有些迷茫。
“什麼……情況?”
旁邊床上的趙舒蘭也是一臉迷茫。
鹿語揉了揉眼睛,下床走到窗戶邊。
“額……有人要結婚了?”
她一臉懵地看着窗外。
隻見外面的村子裡,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挂上了紅色的薄紗,門上貼着一個“囍”字。
耳邊是歡快的奏樂,村民們臉上都洋溢着笑容,手裡拿着食物和一些裝飾品,來來回回地忙碌着。
看起來很是喜慶。
趙舒蘭也下了床,跟着看向了窗外。
“這……是不是他們說的……山鬼娶親?”趙舒蘭指着窗外。
鹿語點頭:“我看就是了。”
“第一天那麼平靜,說不定就是為了後面給我們來波大的。”
鹿語看向了趙舒蘭:“所以,小心點。”
趙舒蘭重重點頭。
鹿語沖着她笑笑,對她招手:“那我就先去洗漱了。”
她進了衛生間,把門關上。
反鎖。
臉上的笑容霎時消散。
她走到水池邊,看着鏡中自己的面容。忽略掉自己頭頂【脆皮大學生(穿越者)】的标簽。
随後撥起了長發,将自己的脖頸露出。
上面,一縷黑色的頭發搭落在上面,就這麼混雜在她的棕色長發裡。
她剛醒來時就感覺到了,脖子上好像有什麼涼涼的東西附着在上面。
鹿語手指微動,那縷黑色長發便緩緩脫落,露出了被寫在脖頸上的一行黑字。
那是自己的字迹。
這行黑字是我寫的。
但她卻完全沒有記憶了。
【要永遠相信自己。】
鹿語看着這行字,眼神微眯。
随後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兩條手臂内側,幹幹淨淨,什麼東西都沒有。
“出問題了……”
既然“我”讓我相信自己,那就說明她此刻記憶裡的一些怪異之處和自己的感覺是沒錯的。
她的記憶出了問題。
但那行字明顯可以看出“我”是知道自己的記憶會出問題的,既然知道,那“我”就一定會做出行動。
按照“我”的思維,寫字條容易丢,那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寫到自己的皮膚上,并且位置要清晰明了,能讓自己一眼看見。
最好的選擇,就是手臂内側。
但——
手臂上幹幹淨淨。
什麼都沒有。
而被她用道具遮掩住的那行字,或許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手上的字會消失。
但這隻是一個C級副本,要是副本會自動消除玩家對自己做的提示的話,那為什麼隻有自己手臂上的消失了,脖頸上的呢?
所以就隻有一種可能——
人為。
有人故意擦掉了她手臂上的字。
鐘真生死不知。
那隻有一種可能——
“鹿語,你好了嗎?”
門外,趙舒蘭的聲音傳來。
鹿語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是趙舒蘭。
“馬上就好了!稍等一下哦。”
随後她迅速将水龍頭打開,把自己脖頸上的字洗掉。
用毛巾擦幹脖子,打開門,看見了站在門外,面色仍是略有怯懦的趙舒蘭。
在她的頭頂,标簽已然開始變化——
【自私自利的膽小鬼】
趙舒蘭見她出來,對着她笑了笑:“你……你出來了?那我就去洗漱了?”
鹿語璨然一笑:“去吧,我在樓下等你。到時候我們去村子裡轉轉,順便看看鐘真到底還有沒有活着。”
趙舒蘭連忙點頭:“好,好的!我很快的,馬上就好!”
鹿語:“不用着急,慢慢來。”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 …
趁着趙舒蘭洗漱的時間,鹿語迅速把自己的東西翻了一遍,甚至屋子裡也找了一圈,但什麼都沒發現。
最後她下了樓,将自己可能會藏東西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怪了……我既然會給自己留信息,沒道理不留後手啊?”
以她對自己的了解,在知道手臂上的字會被擦掉後,肯定會再留一份藏到别的地方啊?
忽的,客廳裡的盆栽發出了點窸窸窣窣的聲音。
鹿語瞬間警惕地看了過去。
隻見那盆栽裡的葉子微微搖晃,随後一個小小的白色紙人便從葉子後面探出頭。
紙人大概有七厘米那麼高,長得很像她小時後剪出來的簡易小人。圓圓的腦袋,簡易的四肢。
此刻它從葉子後面小心翼翼探出頭的樣子,莫名讓鹿語覺得很可愛。
隻見那小紙人的腦袋左右晃悠,像是在張望四周,随後它就“看”到了前面的鹿語。
雖然它沒有五官,但鹿語就是覺得它看到自己了。
小紙人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随後将自己小小的身體從葉子後面擠出,朝着自己這邊一扭一扭地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