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語挑眉:“……我們?”
許薇點頭:“對,你和安鶴之。”
“你是明确說了要自己跟着朱蒂,顯然已經有了想法。現在的情況……你的想法應該是成功了?”
“而且這一周目安鶴之無緣無故失蹤,上周目他最後出現的地點又正好是你和朱蒂與傑裡斯對峙的關鍵劇情。這很難不讓人思考其中的關聯。”
鹿語笑着鼓了鼓掌:“聰明啊!不愧是許會長!”
說着,她看向了樓下空曠的大廳。
在那裡,一排排女仆整齊地站立着,她們眼神空洞,仿若沒有了靈魂,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聽着面前的公爵說着些什麼。
公爵倒是比那些空洞的木偶要好一些,眼神裡還有些神采。他穿着華貴,雙腳在光滑的地闆上來回走動,嘴巴不斷開合,相同的話語從口中說出,但他卻渾然不覺。
在他的旁邊,傑裡斯隻是靜靜地站在父親身邊,好似什麼都沒有意識到。但沒人注意到的是,他低垂的眼眸中,不耐和煩躁愈發加深。
“我隻是讓她脫離了劇情罷了。”
窦七微微側臉,看着站在走廊上一直未能出場的公爵夫人,啧啧開口:“看看,公爵夫人連出場的機會都沒了。”
錢順看起來心情不是很高。在起初發現劇情出錯後,他瞬間驚喜起來。但在發現隻要貝爾.朱蒂不出現,劇情就會一直卡在這裡後,他又再一次陷入了低谷。
要是貝爾.朱蒂一直不出現,那他們還是會被困在這裡,永遠!
想到這,他開始變得不安:“要是朱蒂一直不來怎麼辦?”
他看向鹿語,眼神中帶着深深的惶恐:“她已經脫離了劇情,恢複了自由,你又怎麼肯定她會冒着再次被拉入劇情的危險再次回到這裡!”
“要是她不肯來,那我們就都完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幾乎都是吼出來的。
很顯然,好幾輪周目下來,再加上接連不斷的失敗,讓錢順的情緒像是一條被拉到極緻的橡皮筋,十分脆弱和敏感。稍不留神,就會用力過度,使這條皮筋瞬間崩斷。
劉天見此,直接攬過了錢順的肩膀,哥倆好似開口:“哎呀别擔心别擔心!你看這不已經有突破口了嗎?那就說明有希望。”
看了眼錢順的臉色,想着畢竟也是和自己搭檔了近一年的隊友,再次開口:“放心,這麼多大佬在呢!我們一定會活着出去的。”
鹿語瞟了一眼錢順頭頂變成【時刻緊繃的膽小者】标簽,然後又看了看安慰自己隊友的劉天,最後開口:“不會的。朱蒂不會不來的。”
“這裡可是有她恨了十幾年的仇人,她又怎會因為這點風險而止步不前呢?”
想到這,鹿語笑了笑:“要知道,在原本正常的劇情裡,朱蒂可是成功複仇的吸血鬼獵人,她身上所擁有的堅韌和勇氣,是不會讓她止步于此的。”
“吱呀——”
一個格格不入的開門聲混入了滔滔不絕的演講聲中,盡管不是很大,但公爵的話語就是突兀的停了下來,泛紅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大門。
就連他旁邊一直沉默的傑裡斯也擡眼看去,眼中是濃濃的貪婪。
這怪異的一幕也吸引了樓梯上看戲的玩家們,在樓梯上方,一直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的公爵夫人也動了動,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古堡的大門緩緩開啟,燦爛的陽光順着這條縫隙瘋狂鑽入,像是要将每一寸黑暗都照亮。
門外,晴空萬裡,貝爾.朱蒂的長發被她紮成一個馬尾垂在腦後,身上穿着輕便的皮甲,腰間别着一把銀制長劍,挂在脖頸間的銀色十字架在陽光下發出輝光。
她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裡,眼神清明,整個人都散發着銳利又堅韌的氣質。
像是脫胎換骨般。
不。
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強大、自信。
而不是被困在這座黑暗的古堡中,當一輩子都失去自由的金絲雀。
——【解脫的複仇吸血鬼獵人】
古堡外的陽光照在了公爵父子的身上,本能的不适令公爵皺眉,但劇情的控制卻令他不得不站在原地。
而他旁邊的傑裡斯則是眯了眯眼,身為吸血鬼,陽光照在他的皮膚上帶來的灼燒感本應令他立刻退至陰影處,但此刻他注視着對面的少女,頭一次眷戀起了陽光的溫度。
他想讓她跌入泥潭,讓這輪“太陽”隻能為自己發亮。
公爵注視着面前熠熠生輝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雌雄莫辨的聲音從他的喉嚨中吐出:
“你、來了,我的、女、主角。”
貝爾.朱蒂看着面前仿若失去意識到公爵,面無表情地抽出了腰間的長劍,鋒利的劍尖直指公爵。
“是的,我來了。”
她看了眼對面,那個她無數日日夜夜都恨不得将其千刀萬剮的人,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我來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