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花載酒醒來,室内僅他一人。
左右活動了一番筋骨,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具體說不上來。
他在一排梨花邊上的水潭找到了獨自對影觀花的小孩哥。
小夜時換了一身小姑娘的百花裙,一頭銀發被花環盤起,發飾下還多了一對鈴铛耳飾,妥妥一位小仙女。
花載酒含笑:“……這,誰幫你換的?”
小孩哥怎麼也被搞成了小姑娘?
别說,還挺适合!
嘻嘻。
小夜時擡頭望向他。
不嘻嘻。
黑色占據四分之三的眼瞳有了一絲微紅,吸了吸鼻翼,甕聲甕氣地答:“梨花姨姨們。”
花載酒旁蹲:“那你怎麼又哭鼻子了?”
小夜時白皙的小臉泛起紅暈:“……胡嬸笑話我是雌崽,可我是雄的!”
說着摘下耳铛,想扔但又好像舍不得,就隻能緊緊拽在手裡。
白嫩小手被紮破滲血,潔白如玉的耳垂也紅腫不堪,看樣子是剛打不久的耳洞。
花載酒看出小孩哥雖不喜這身裝扮,但好像又很珍惜的樣子,不由也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被老媽忽悠着穿表姐小裙子的那會。
一面想當媽媽的乖寶,又時刻牢記自己是帶把的,口嫌體直的矛盾感。
于是想了想,開始婉言勸道:
“小孩哥别哭啦,不就是耳洞嘛,等你長大了說不定還會多穿幾個,我們家鄉,這個是個性和潮流,除了耳環還有鼻環舌環眉釘唇釘,簡直就是搖滾必備。”
話至半道伸手取去他手裡的金色小鈴铛,一邊幫着用手帕包裹起來,一邊哼哼喂我喂我挼扣……
小夜時沒有聽過這樣的民謠,異淵有個百靈鳥妖哥哥喜歡聽風吟唱,但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音律。
他歪着頭很專注,待一曲畢後,鄭重點頭誇獎:“好聽。再唱。”
看樣子是把人哄好了。
花載酒樂呵呵地從大白的超能陸戰隊哦哦哦到康忙卑鄙賴次夠,蒼茫的天涯是我滴愛,中西合璧都唱了一遍。
最後套出了小孩哥的話,為何睹物思人。
因為撫養他長大的大妖們,一夜之間全部飛升,隻留下千歲稚童的他。
孤零零的他,在無邊無際的異淵。
渺小而寂楚。
提及飛升,花載酒一邊品着花架上靈氣濃郁的梨花釀,一邊就酒感慨萬千:
“在我們那,人人都可以飛,能上天能入海,我原本還想去火星看看呢,噢那兒按地域劃分的話就是你們說的上界,但我要去的是天外天的外域,那有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