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看了一眼跟偷了油的老鼠似的一樣高興的五條悟,認命起身去開門。
“你們最好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老娘殺了你們!”
好不容易享受難得早睡時間的硝子起床氣正盛,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幽怨的氣息。
看見開門人正是某人口中馬上就要死掉的夏油傑,又看見宿舍裡悠哉打遊戲的五條悟,硝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硝子懶得搭理這倆人,擠開夏油傑走進屋内,直接打開冰箱拿了罐冰鎮飲料。
“喂喂喂,我冰箱裡的飲料都要被你們倆喝完了!”
五條悟的這局遊戲再次蹦出來失敗的字眼,沒了玩耍的心情,把手柄随意扔到一邊,将盤着的雙腿伸開,向後仰頭看向硝子。
硝子端着飲料,坐到沙發另一邊,打了個哈欠,“快說,我要回去睡覺。”
“那我長話短說,”夏油傑說,“第一,九條同學明明看不到咒靈,但是卻能直接坐上虹龍。”
“哈?這怎麼了?”五條悟單手撐着下巴撇着嘴。
“一個看不見座位的盲人,一般會先觸摸到椅子本身再坐下。”硝子懶洋洋地說。
“bingo。”夏油傑打了個響指,“但是在執行任務時,她确實又看不到咒力殘穢。她可能是通過其他方式感知到的咒靈。”
“第二,九條同學有一條鞭子,可以纏繞住咒靈并把咒靈像氣球一樣活活勒爆,還可以自行伸縮,就像一條活着的蛇。”
“勒爆?那小姑娘竟然這麼大力氣嗎?”硝子有些震驚。
夏油傑搖搖頭,“據我觀察,當鞭子纏繞上咒靈後,鞭子是自己一點一點收緊的。”
“那就是咒具了?”
“我猜測是。”
平時咋咋呼呼的人,此時一臉嚴肅地說:“本家那邊的人今天調查到,在九條朔夜轉學前,和那群爛橘子有着密切的金錢往來。”
“看來她确實是高層的人。”夏油傑的臉色也驟然沉下。
夏季咒靈高發,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高層非但不作為還多次弄出咒靈等級誤判的事情,緻使許多咒術師受重傷甚至死亡。
五條悟早就對他們非常不滿。沒想到這次竟然直接把手伸到了高專,那群爛橘子看來是活膩了!
“傑,以防萬一,以後九條出任務我們兩個之間最好有一個人跟着,以防那個小矮子搞小動作。”
“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至于她的那個鞭子,下次她出任務我會用六眼看一下。”
與那兩人不同的是,硝子并不覺得這事她能幫上什麼忙,作為咒術界唯一一個可以将反轉術式作用到别人身上,從而達到治愈效果的咒術師,她被那群怕死的老頭兒視作保命血包,過着大熊貓般的生活,連出高專逛個街都是奢望。
跟高層的人鬥争,那是那兩個最強需要考慮的事,她隻需要考慮如何能把那些受傷的咒術師從鬼門關救回來就可以了。
看來,還需要更加努力地學習醫術啊。硝子如是想到。
***
而此時,九條朔夜穿着舒适的真絲蕾絲睡裙,躺在柔軟的席夢思上睡覺。
借着透過紗簾的幽幽月光看向女孩的臉龐,就能發現她的睡夢并不甜美。
她的鼻尖析出點點冷汗,眉頭緊鎖,嘴裡喃喃自語。
“啊~貓捉老鼠的遊戲是時候該結束了。沒想到九條家竟然也家道中落了,竟然連一個有咒力的後代都沒有留下,虧我白費這麼多精力。”
透過那到窄小的縫隙,小小的朔夜無聲哭泣。
“我本不想惹是非,要怪就怪你看穿一切吧。老東西。”
外婆被那個朔夜無比熟悉的女人一步一步逼到牆角。那女人身上散發着奇怪的氣味,像是腐爛的肉與某種香料混合而成的氣味,十分難聞也十分怪異。
凄慘的女聲吵醒了寂靜的夜,被碰翻到地上的歐式水晶杯碎片逐漸被緩緩淌出的血液浸泡,被折射出紅色的光。
外婆彌留之際,還在用眼神看向衣櫃,告誡朔夜不要出來。
躲在衣櫃裡的小朔夜,哭得渾身顫抖,淚水模糊了視線,等到殺人兇手終于離開,小朔夜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氣撞開了衣櫃門,好在挂拴并不牢固,撞了幾下便撞開了。
根本顧不上自己強行撞開櫃門挂拴的疼痛,小朔夜連滾帶爬地跑向外婆的身旁。
“外婆,嗚嗚。求求你别死。”看着渾身鮮血,奄奄一息的外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朔夜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朔夜,外婆的好孩子……”
外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給了朔夜人生中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表揚。
夢境戛然而止,朔夜猛地從床上坐起,雙眼睜開,瞳孔顫抖,胸腔劇烈起伏,渾身的冷汗講真絲睡衣浸了個半濕,貼在身上,突顯出少女的曲線。
等到終于冷靜之後,朔夜看向窗外逐漸亮起的光線歎了口氣。
竟然,又夢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