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夜一臉淡定,“說的就是某個喝紅茶還要加那麼多方糖的人。”
在朔夜的心中,紅茶可以加糖,也可以加奶,這是個人偏好問題。但是一連加七八塊紅糖,讓紅茶的香味全被甜膩覆蓋的這種行為,她一點都認同不了!這是在糟蹋她的大吉嶺紅茶!
“加紅糖怎麼你了!泡得那麼難喝還不讓我加糖嗎?我就加我就加!”
“本小姐的紅茶不允許被破壞!”朔夜拍案而起,雖身高相差許多,但氣勢絲毫不差。
倆人對峙着,目光之中的仿佛閃着電光火石。
被夾在倆人中間的硝子和夏油傑一臉懵逼。
怎麼就突然吵起來了?
為了以防事态進一步惡化,夏油傑和硝子默契地起身,一人勸一邊。
“悟,我們倆個去把上次沒通關的遊戲打了吧。”
“朔夜,你不要跟那個人渣一般見識。”
倆人齊刷刷地扭頭,齊刷刷地發出哼的一聲。
可能是來到高專後,第一次和這麼多真誠友善的同齡人相處,朔夜在這短短的兩個月之間,已經開始不知不覺地暴露出真實的性格。
“本小姐才懶得和沒有品味的平民見識!一點都不優雅!”
“本大爺也懶得和女人一般見識!”
說罷,倆人又狠狠地互瞪了一眼。
“九條同學,我有空的話可以幫你泡茶,不必勉強自己泡。”夏油傑一邊說着,一邊把悟往門口推。
五條悟聽到摯友的倒戈,生氣地說:“傑!你怎麼主動給那個臭丫頭當仆人!”
“隻是同學之間的互幫互助,快走啦。”失了耐心的夏油傑,直接趁其不備用胳膊攬住了他的脖子,迅速往外走。
等到宿舍終于恢複安靜,朔夜才後知後覺自己的失态。
她這是怎麼了?明明以前從不會這樣。
朔夜的神色不佳,引起了硝子的注意。
“朔夜醬?你還好嗎?不要太生氣啦,五條悟一直是那個欠揍的樣子。”
重新恢複到平靜的狀态,朔夜淡淡地說:“我沒事,不好意思,我剛剛失态了。”
“沒關系啦,我倒是覺得那樣的朔夜很鮮活。你總是一副平淡的樣子,我總是感覺你離我們很遠呢,剛剛這種感覺一下就消失了。”硝子笑着說。
朔夜聽到這話,愣愣地眨眨眼。
如果是父親看到剛剛那副模樣,想必她又要被罰跪不準吃飯不準睡覺了。
沒想到,硝子竟然會這麼想。
在十七年以來,除了在想起外婆和媽媽時,會有稍微大的情緒波動,其餘時刻她一直秉持着父親的理念。
“平靜才是最好的武器。激動的敵人看到你平靜的模樣,自會破防。”父親的這句話她一直記得。
硝子摸了摸朔夜的腦袋,溫柔地說:“我來幫你收拾茶桌。”
***
偌大的會館,人聲鼎沸,幾萬人圍繞着賽馬場而坐,衆人皆聚精會神地盯着賽場上自己選中的那匹馬,等待裁判的一聲令下。
“3…2…1…GO!”
閘門彈開的金屬撞擊聲還懸在半空,馬蹄已掀起第一波泥浪。觀衆席的尖叫如海嘯般攀升,解說員慷慨激昂地解說焦灼的賽事。
“3号‘赤焰’起跑第一!5号‘黑玉’貼欄突進!7号‘黃金’開始反超了!”
看到自己選的7号“黃金”從起跑落後的身位逐漸反超,甚爾收起了吊兒郎當的坐姿,眼神多了抹認真。
“漂亮!7号‘黃金’一路反超,現在已經沖到了第一位!還剩最後三百米!7号‘黃金’能不能一直保持保持下去呢?”
“前方即将來到最後一個彎道!8号‘疾馳’已經追上來了!7号和8号現在開始并駕齊驅!”
馬蹄不斷翻騰起泥土,将白色的護欄都撒上星星點點的髒污,8号“疾馳”的鬃毛掃過7号“黃金”緊繃的馬腚,兩對馬蹄的轟鳴頻率逐漸重疊。
倆隻馬并排掠過彎道時,傾斜的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8号突然加速,鐵掌踏碎草皮迸濺的碎屑在逆光中凝成金色粉塵,一下超過了7号“黃金”半個身位。
但很快,7号在最後五十米又重新反超。
“這場比賽太激烈了!7号‘黃金’和8号‘疾馳’到底誰會奪得魁首!這場比賽的大獎究竟會花落誰家!”
伏黑甚爾鷹一般的眼睛緊緊盯着7号“黃金”,期待着這匹馬能給自己賭運失敗的一天帶來點不同。
突然,歡呼聲與失望聲同時在會館中響起。
“8号!8号‘疾馳’又一次反超了!恭喜選擇8号的觀衆朋友們赢得獎金!”
伏黑甚爾失望地将後背又重新靠回椅子,恢複成懶散的模樣。
他本來就是因為想起某個小姑娘,才下意識選了7号名叫“黃金”的馬。
雖然一開始就沒對自己的賭運抱有太大希望,但伏黑甚爾不得不承認,即便是幾年過去,那個小姑娘金色的卷發,以及紫水晶一般的閃着倔強的光的眼睛,依舊深深地烙印在伏黑甚爾的記憶中。
在他百無聊賴地觀看下一場賽馬時,突然他旁邊的空位坐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人。
“你的賭運真是一如既往地差勁啊。”
孔時雨彈了彈煙灰,将香煙叼回嘴裡。
甚爾連看都沒看旁邊的人一眼。“又有新活?這次開多少錢?”
“三千萬定金,擊殺星漿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