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徹底結束後,朔夜明顯能感覺到小景的狀态依舊萎靡。
小景視手冢為可敬的對手,本不應該盯着手冢的傷勢做文章。
可是他不僅是比賽選手,更是冰帝的部長。
一旦輸掉,冰帝就再無參加全國大賽的可能。
這場比賽,不管是赢還是輸都會給迹部景吾帶來不小的打擊。
但如果輸了,他還要背負整個冰帝網球部的失望。
在朔夜看來,兩個結果相比之下,還是赢比較好。
至少除了内心的譴責,不用面對大家遺憾失望的眼神。
朔夜心疼弟弟,但除了無聲的安慰,很難再做些什麼。隻能期待小景自我排解,早日恢複狀态。
這是迹部景吾必定要經曆的成長議題。
即便是再驕傲和華麗的迹部家,也不能做到萬事兩全,總要做個取舍。
這隻是球場,以後一旦小景接手迹部集團,比這還要血淋淋的鬥争還要多的多。
幼時他可以躲在朔夜身後,不管不顧。
可男孩子總有成長為男人的那一天。
沉默的車廂内,朔夜和迹部景吾心思各異。
伏黑惠坐在兩人中間,并不理解此時微妙的氣氛,扭着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
然而就是這個動作引起了迹部景吾的注意。
“喂,小鬼,你在不華麗地看什麼?”
伏黑惠面無表情,淡淡地說:“你們倆人長得一點都不像。”朔夜姐姐明顯要漂亮得多。伏黑惠當然沒有說錯找揍的後半句。
聽到這話,迹部景吾眼睛飄向正在喝紅茶的朔夜。
他也想象不出來如果朔夜如果和他長得相似會是什麼樣子。
察覺到一大一小的目光,朔夜放下茶杯。
“看我做什麼?”
兩隻猛地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沒過多久,汽車平穩停在一棟稍顯破舊的公寓之下,迹部景吾皺皺眉頭:“你現在就住這裡?太不華麗了。”
朔夜一言不發,隻是盯着紅茶,突然想起了記憶中那個一直紮着黑色丸子頭的人。
夏油傑是怎麼泡出最好喝的茶的呢?
放下茶杯,走下車站穩後,朔夜對伏黑惠伸出手,幫還是小短腿的男孩安全下了車。
“他都這麼大了,不要扶他。”迹部景吾在車裡翹着二郎腿,拈酸吃醋道。
“小景,他才四歲。”
“本大爺不管,四歲也是男的。”
聞言,伏黑惠暗自又握緊了朔夜的手,挑釁地看了眼迹部景吾。但轉臉就對着朔夜擺出無辜臉:“朔夜姐姐,我不能拉你的手嗎?”
朔夜摸摸伏黑惠的腦袋以作回答,随後擡頭對小景說:“小景回去吧,如果父親詢問,就和他說我會聽他的安排。”
提起倆人生物學上的父親,迹部景吾的臉色微沉。
“本大爺自會應付他。”他頓了頓繼續說,“你不必聽服從婚約。”
朔夜表情毫無波瀾,眨眨眼,并沒有回應迹部景吾的話。
隻留下一句,“我走了。”
然後關上車門,拉着伏黑惠的手走上樓梯。
而在她轉過身的時候,伏黑惠扭頭得意地看了一眼汽車。
坐在車内,全程目睹伏黑惠綠茶行徑的迹部景吾,表情瞬間變得咬牙切齒。
他就不該讓姐姐離開眼皮底下!總有惡臭男人觊觎姐姐,而她還偏偏總是渾然不覺!
一旦遇到個精明些的男人,他還不在身邊的話,迹部景吾都不敢想朔夜是如何被吃幹抹淨的!
不行,不管是未婚夫還是朔夜身邊的其他男人,他都要把一切苗頭扼殺在搖籃裡!
而此時對小景心理活動并不知曉的倆人還一步一步走着樓梯。
咒術師的五感向來異于常人,走上三樓後,伏黑惠和朔夜都聞到一股明顯的血腥味兒。
而且這個血腥味,還是從伏黑家傳出來的!
此時正是津美紀放學在家寫作業的時間,朔夜頓感不好。
“你在這等我。”朔夜神情嚴肅地蹲下身對伏黑惠說。
然後邁起腿,飛快地奔向門口。
可打開門後,朔夜看到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兩隻黑色的鞋零亂地躺在門口,玄關則被撒了一地的鮮血,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
順着血液的痕迹看去,就能發現暈倒在台階上的伏黑甚爾,此時臉色蒼白,渾身血污。
伏黑津美紀跪在“屍體”的一旁,手上沾上鮮血,吓得手足無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嗚嗚…朔夜姐姐…”
到底是小孩子,聽到津美紀的哭聲,屋外的伏黑惠終于忍不住跑了過來。
等看到便宜老爹躺在血泊裡,伏黑惠也是不由地臉色一白。
倆個小孩子已經開始恐懼,作為主心骨的朔夜此時更加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慌張。
“惠,把門關上。”朔夜神色定了定,一邊叮囑,一邊走近伏黑甚爾,并将雙指貼上了他的脖子。
感受到手指下還有顫動,朔夜心安了安。
“津美紀,你去打一盆清水過來。”
“惠,你去拿碘伏和紗布,記得多拿一些紗布。”
倆個小孩異口同聲地說了句好後,迅速分頭跑向不同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