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匆匆趕回張家,穿過回廊,踏入張小姐的閨房,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張小姐靜靜地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如紙,看起來比昨日病發時更加虛弱,已經陷入了昏迷。
南星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搭在張小姐的手腕上。她閉上眼睛,集中精神,細細感知着張小姐的脈象。脈象紊亂不堪,如同狂風中的殘燭,随時都有可能熄滅。而且,那股被她淨化的魔氣正以一種瘋狂的速度侵蝕着她的生機,比起之前,強度竟然增強了數倍。
“姑娘,小妹怎麼樣了?”張誠義焦急的詢問。
南星秀眉緊蹙,看來是自己設置陣法隔絕院中的魔氣引發了後續反撲。她不敢有絲毫耽擱,衣袖一揮将張誠義送出五步之外,雙手置于張小姐胸口上方,緩緩催動靈力。
金色的靈力如絲線般緩緩滲透進張小姐體内,沿着經絡遊走,慢慢将殘餘的魔氣再次淨化。随着靈力的注入,張小姐的額頭漸漸沁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與此同時,南星敏銳地感覺到小院陣法中的魔氣開始劇烈翻騰起來。南星咬了咬牙,加大了靈力的輸出,在張小姐周身設下一道淨化屏障,切斷了外界魔氣的聯系。張小姐的情況瞬間穩定了不少,隻是臉色依然蒼白,依舊昏迷不醒。
南星起身,衣袖一揮,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奇異的符文。她毫不猶豫地擡步踏入,瞬間傳送到了小院處。原本安靜的陶瓷壇子此時微微顫抖,發出沉悶的聲響,絲絲縷縷的魔氣從壇口溢出,試圖沖破陣法的束縛。
再次觀察院中布局,院中彌漫着濃濃的草藥香味,南星心中暗自思忖,上次來時并無草藥味,是有人來過嗎?她邁步走進屋中,隻見桌案後躺着一個年齡較大的婦人,穿着樸素,雙目緊閉,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已經昏迷。
婦人旁邊坐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孩,眼神呆滞,看起來癡癡呆呆的,看到南星後沒有任何反應,口中隻是不停地叫着:“爹爹!”
南星緩緩走過去,伸出手想要觸碰婦人。就在這時,院中其中一個壇子突然劇烈翻滾起來,如同燒沸的水般咕嘟咕嘟冒泡。
婦人的眼睛突然睜開,一股黑氣從她的七竅中冒了出來。南星心中一驚,連退數步,迅速避開。她冷冷地盯着發生變異的婦人,眼中閃過一絲驚駭。婦人嘴角露出一抹詭秘的微笑,沖着南星一聲怪吼,猛地撲了上來。
南星毫不畏懼,不閃不避,擡手接了一招。婦人沒能傷到南星,頓時大怒,嘶吼一聲,張牙舞爪地再次撲向南星。經過試探,南星側身靈巧地閃開,婦人落地後一個翻滾,再次朝着她撲來。
幾個回合下來,南星瞅準時機,一腳踹在婦人的胸膛。婦人被踢得倒飛出去,重重地撞上牆壁,然後掉落在地,一時爬不起來。然而,又有一團黑煙從壇中冒出,融入婦人的身體後,婦人再度站了起來。
南星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索,看來這便是魔氣的源頭了。但她心中也充滿了疑惑,張家小姐一個弱女子,見到了這般恐怖的景象還能全身而退嗎?而且她本就病弱的身體,居然拖了這麼久還能活着,究竟是什麼原因?
南星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她決定先處理魔氣,再制住那個婦人。
想到此處,她右手迅速掐訣,左手輕輕一揮,一把素琴憑空出現,懸在面前。她調動靈力,手指輕輕撥動琴弦,琴音和着靈力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朝着幾個壇子湧去,那些來不及沖出來的魔氣瞬間被封印起來。
在百忙之中,南星食指淩空畫符,一道金光符咒瞬間成型,朝着婦人打去。符咒罩在婦人身上的瞬間,婦人大叫一聲,痛苦地蜷縮在地,身體散溢出無數黑煙。南星見狀,變掌為抓,無盡的靈氣洶湧而出,将試圖逃走的黑氣全部抓回。
“啊……”随着婦人的慘叫聲,黑氣逐漸離體。婦人的容貌也迅速衰老,眨眼間便變成了一堆枯骨。枯骨之中飛出許多黑色的靈魂,最後凝聚成一個奇異的形狀,對着南星怒吼道:“你敢壞大人好事!大人絕不會放過你!”
說完,那靈體如同自殺般向南星襲來,以南星的實力,輕松避開并非難事,但她要分心維持小院陣法,防止魔氣散溢。但這靈體上的魔氣更加濃厚精純,全力施為未必不能沖開陣法,屆時魔氣散溢,隻怕城中的百姓都會遭殃。
一念思及南星冷哼一聲,屈指輕勾琴弦,素琴輕鳴,數道金芒化作一張大網,射向魔氣。那魔氣似乎毫不畏懼,不閃不避,任由靈氣将它包裹、斬碎。
等南星察覺到它的意圖時,已經來不及反應。碎裂的魔氣化作縷縷黑煙,迅速向她撲來。在這避無可避的時刻,一道透明的屏障憑空出現,将南星隔絕在内。
魔氣觸及屏障的瞬間,頃刻湮滅,隻留下不甘的怒吼聲響徹雲霄:“怎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