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疏桐的聲音清冷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堅定,在戰場上空回蕩,原本被淨化之力灼傷的魔人在黑蓮護罩下傷勢漸緩。而月疏桐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藥谷殘餘的魔氣被她盡數吸納,眨眼藥谷之中聖魔壁壘分明。
南星看着眼前一切,體内的琴再也壓制不住,随着仙靈淨氛陣反撲而脫出,懸浮于她眼前。南星隻覺體内靈力激蕩遊走,四處沖擊她的奇經八脈,令她一時難以忍受。
“将雪魄天音交給我。”覓鈴的身影緩緩浮現在南星身側,她絲毫不在意魔域死多少魔,眼中唯有對那架琴産生了興趣。
“南星,小心!”
辛夷維持着陣法,看到覓鈴的動作,頓時大驚失色。
南星擡頭看了一眼身在陣法中央的辛夷,原本毫無波瀾的神情此刻卻滿是焦急。南星勾唇笑了笑,她有生以來隻召喚過兩次本命靈器,熟料這次竟然會無故現身,看來在她身上仍有謎團!
“若是我拒絕呢?”
“你做不到。”覓鈴伸出手撥弄着手中菩提,“你将琴交出來,作為獎勵,我放藥谷一條生路。”
雪魄天音周身瑩白如玉,唯有七弦之上泛着淡淡金色,南星屈指勾弦,琴弦無聲,卻有漫天靈力噴薄而出。覓鈴輕聲“咦”了一聲,身形一閃失去蹤迹。
而魔君隻覺渾身一顫,腦中忽然浮現出一些模糊的畫面,那是他不曾記得的記憶,但卻異常熟悉。
魔君的異常隻有一瞬,但覓鈴卻盡收眼底,她眼中冷色一閃,纖手微擡,周身非神非魔之力湧動,面簾輕輕顫抖,而她的聲音柔媚動人,卻令人置身于死亡深淵:“敬酒不吃吃罰酒,藥谷衆人,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一掌輕輕蓋下,卻有萬鈞之力,藥谷一衆弟子首當其沖,紛紛倒地。四位長老試圖抵抗,但在強如神力的覓鈴面前,他們的抵擋渺小的宛如蚍蜉撼樹。
辛夷見狀凝聚全身功力,引動護法大陣的力量擋在衆人身前,然而覓鈴的修為太過驚人,集合衆人的修為連同藥谷無數前人心血的大陣也隻能勉強擋下覓鈴一招。
護法大陣碎裂,仙靈淨氛陣随即煙消雲散。辛夷雖然救下一部分弟子與四位長老,但也消耗盡了一身功力,而覓鈴卻仿佛撣了撣以上灰塵辦輕松的換了個姿勢,“哦?藥谷底蘊确實不凡,再接我一招如何?”
覓鈴身形一閃,骨座消失不見,她淩空站立,衣袂獵獵作響,再次輕輕一掌揮下。辛夷等人再次凝聚殘餘功力試圖殊死一搏,南星的身影已然擋在辛夷面前,雪魄天音“铮”的一聲輕響,在場所有人直覺心頭一震。
兩道無形之力碰撞,所到之處,地面被割裂出一道道深不見底的溝壑,樹木建築紛紛化為齑粉。藥谷弟子們在神力的沖擊下,紛紛倒地,死傷慘重。四位長老被震的飛向四處,辛夷獨木難支。
南星隻覺仿若天地般沉重的掌氣壓的她幾乎就要粉身碎骨,一根粗壯的藤蔓自地下延伸而出,瞬間抵擋住那無盡壓力。而另一側一道冰寒的劍氣從遠處襲來,迎上覓鈴的掌力,劍氣如雨灑落,乍然緩解南星的壓力。
然而覓鈴的修為宛若真神,縱然有人相助,南星依然被重重地掀飛出去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她強忍着傷痛拄着雪魄天音站起身來,眼神堅定地看着覓鈴。
在她身後,一襲青衫的寒水玉周身寒氣萦繞,而另一人花雨紛飛,正是花照月。
“魔君,你這是何意?”覓鈴見到變數也不着急,緩緩坐下,身後骨座再次成型,她纖細的手指指向南星身後,“兩個不自量力的小東西,你們也來找死?”
方才覓鈴一掌幾乎要滅掉藥谷滿門,危急存亡之秋,魔君居然出手協助辛夷擋下攻擊。而寒水玉與花照月雖然及時相助南星,但也無一例外被覓鈴的掌氣餘力波及而負傷。
“炎熾楓,你莫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職責?”月疏桐收起魔功,質問魔君。
魔君被那不似凡音的琴聲直入靈魂,隻覺得腦中又多了一段熟悉的記憶。此刻被兩人質問,頭痛欲裂,怒道:“聖女,你與月疏桐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
月疏桐眼中閃過一絲郁色,覓鈴卻柔媚的說道:“魔君何出此言?”
魔君炎熾楓冷哼一聲,壓下不适,看着虛弱的辛夷,不知為何心中浮起一絲痛意,“辛夷聖主,何必執着呢?”
南星撐着走到辛夷身邊,寒水玉與花照月全神戒備緊随在不遠處。覓鈴的修為太過高深,兩人全力以赴仍是受了不輕的傷。
辛夷微微一笑:“多謝魔君相救,不過你我立場分明,倒是不必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