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殷沖出客廳,一打開門,一顆血淋淋的腦袋被吊挂在門前。
白雪死前還死死瞪着雙眼,驚恐的表情毛骨悚然,她的脖子被切割的很平整,不是一般的刀具能做到的。
腦袋是用一根麻繩纏繞頭發懸吊,這種高度除非用梯子爬上去,否則很難觸及。
但地闆光滑如新,沒有重物剮蹭的痕迹。
蘭殷仔細觀察麻繩與天花闆接觸的地方,沒有任何懸挂支點的情況下,這根麻繩竟吊起一個腦袋。
麻繩似乎是與牆面相融,但再細看,麻繩憑空打了個結,就這樣毫無支點的挂起。
實在是太古怪了。
白玉書也察覺到異樣,“昨晚分貝儀的警報沒有觸發,兇手要把腦袋挂上去,即使沒有觸發警報,也多少會有點動靜。”
但是昨夜沒有任何響動産生,白玉書就在隔壁10-1蹲守,期間一絲不曾放松警惕。
“白玉書,如果我說,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還存在着另一個空間,你相信嗎?”
蘭殷從昨晚上便開始懷疑,她确信自己見到的不是假象。
從種種迹象表明,兇手在殺人期間沒有觸發任何警報,并且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迹。
即使是最完美無缺的犯罪,也不可能抹去所有痕迹。
所以,如果是存在兩個空間呢?
兇手在另一個空間殺人、分割屍體、移動屍體,發出的聲音再大,也不會觸發分貝儀的警報。
白雪的失蹤,或許是進入了與此重疊的空間。
還是環形公寓,還是10樓的公寓樓,卻是另一個獨立又重疊的空間世界。
蘭殷的猜測太過大膽,但白玉書贊同了她的猜想,“如果真的存在另一個空間,兇手就能利用兩個空間悄無聲息的殺人,可穿梭兩個空間的方法是什麼?”
“你還記得昨晚觸發警報後,我看見的幻象嗎?”
蘭殷看見的,正是另一個空間的謀殺現場,滿地的血迹是兇手拖拽白雪屍體時留下的。
而作案地點就是10-4的門口,滿牆的噴濺狀血迹,是割破大動脈後,鮮血瞬間噴出的結果。
蘭殷思索幾秒,“也許分貝儀的警報,能使兩個空間暫時重疊,但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
昨夜隻有蘭殷一個人看見了那些血迹,說明兩個空間重疊的幾率具有不确定性,進入空間的人也是不确定的。
“你還記得白雪用過的招鬼方法嗎?”蘭殷黑沉沉的眸子看着白玉書時,他的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白玉書自然記得,那次确實還招了個鬼出來。
就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人是鬼,還得去親自認證一下。
“現在隻需要去确定一件事情。”蘭殷拿起随身的棒球棍,準備去保安室一探究竟。
保安老頭坐在生鏽的鐵欄窗戶裡,三人隔着一道欄子遙遙相望。
“兩位租戶,你們要找的人找到了嗎?”保安微微一笑,禮貌中帶着淡淡的疏離。
他與那夜見到時模樣差别甚大,身上還有些許活人味。
蘭殷沉聲回答到,“人已經死了,短短三天,這棟公寓死了七個人,你就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解釋?你需要什麼樣的解釋?”老頭的面容半隐在幽暗的窗戶後,“廢置城區每天都會死人,這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習慣了就好。”
被遺棄的城區,沒有律法,沒有規則,也沒有需要遵循秩序。
活着,是住在這裡的人的唯一目标。
看來他的嘴裡是套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蘭殷不再追問,轉而問到,“前天晚上,我們是不是在10樓見過。”
蘭殷指了指身旁的男人,“我、他,還有白雪。”
保安面無表情,沉默着沒有說話,白玉書随意的轉動手中的棒球棍,似乎要是老頭不說真話,他便會立馬沖上去解決掉他。
“前天晚上我一直在保安室,沒有去過10樓,你們應該是看錯人了。”保安的話完全證實了蘭殷的猜測,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後,蘭殷拉着白玉書離開。
那次招鬼确實招來了東西,分貝儀的警報就是觸發兩個空間的鑰匙。
白玉書身高腿長,幾步跨上一層樓,他掄起棒球棍砸到牆上,巨大的響聲觸發了警報。
蘭殷跟在他身後,也沒有阻止他的行為,兩人走到一層樓便觸發一層樓的警報。
刺耳的警報聲沒有間斷,打破了這棟環形公寓樓長久以來的沉寂。
“有什麼變化嗎?”
白玉書環顧四周,沒出現鬼影,也沒有産生幻象。
他看向蘭殷,想從她的眼睛中看出什麼區别,但蘭殷也搖搖頭,“沒感覺,警報觸發也需要概率,你别打草驚蛇,兇手也許就在這棟公寓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