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你這高燒有點嚴重啊,都上三十九度了,這是給你開的退燒藥,趕緊吃,等晚上十點我再來給你量一次體溫,如果還不能退燒,就吊水。”
捕捉到外界的聲音,扶光和黑貓都是眼睛一亮。
但很快,他們就齊齊皺緊了眉頭。
因為這位發燒的仁兄不是别人,正是隔壁床的年輕人。
他本就因為車禍動手術,元氣大傷免疫力下降,又是熬夜打遊戲,又是經曆失戀的打擊,這天早上起來,腦袋就有點昏沉,一直躺着。
他奶過來送飯時知道他失戀了,沒想太多,卻不想下午護士過來結束扶光的營養針,往隔壁床一掃,對方整個人都在冒冷汗,一摸額頭,好燙。
黑貓看着醫生給他開的藥,蠢蠢欲動,又看向扶光。
扶光撫額,昨天還說不撿他的垃圾……算了,打臉就打臉了,人命關天!
眼看年輕人吃了藥躺下了,護士也走了,扶光對着黑貓示意。
黑貓立馬竄出去,把爪子按在藥片上,一整版的藥立刻少了一個膠囊,他各種藥都取了一份。
扶光閉上眼睛,精神力探入新開辟的肝髒空間。
跟小人們相處這麼久,她差不多已經弄清楚了兩個世界的大小比例與時間比例,很快換算出小人世界的未成年人需要的藥量,再考慮到小人們沒吃過藥,抗性比較低,又将藥量減了減。
她将膠囊切破,分出三份,退燒藥,消炎藥……黑貓殷勤遞上紙巾,這也是現場扯的。
得虧精神力能處理比較細微的事,也得虧這段時間扶光從未生疏精神力的鍛煉,不然他還不能包得這麼嚴實。
三份藥,相當于一整個膠囊來說微乎其微,這些小人們确實很省錢,扶光臉色好了一些,思考起來:撿垃圾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像食物還能撿,但藥物,總不能也去撿,先不說撿不撿得到,萬一過期了呢?
久久沒得到神仙回應,張明心中越發忐忑,呼吸亂了。
不知是娘娘生氣了,還是并沒有凡人用的……
剛這麼想,一片白色悠悠然的飄了下來。
扶光将包好的藥投放到張明面前,告知李村長用量。
張明愣了下,趕緊接過藥,更加懊惱自己聽不到神音,還要李村長代為轉達。
他匆匆騎馬離開了。
這馬不是他的,他買不起,是縣丞知道情況緊急臨時借給他的老馬。
扶光在縣城搜了搜,倒是找到了趙府所在,但可惜這裡并沒有她的狂信徒。
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怎麼樣了,她默默祝福對方喝了退燒藥趕緊好起來。
雖然知道張明有意将她說得很是可憐,好博取自己這位神明同情,但……人确實很可憐啊,她們兩個都沒有父母親緣。
扶光感歎一句,注意力又回到了隔壁床。
她對對方頗覺歉意,隻希望他燒迷糊忘記自己吃了多少顆藥,但這種可能性很低。
思索一瞬,扶光找黑貓要來了恐懼能量,她記得系統說過,是因為自己太弱小才不能影響到現實。
目前恐懼信徒确實不多,但也不少了,畢竟除了張明小弟那等恐懼狂信徒,泛信徒其實兩者都會貢獻。
恐懼能量不可能驟然實現一個躍遷,但量不夠,卻可以以質來補足。
天色很快暗下來,黑貓打了個招呼,繼續去撿垃圾了,扶光則在繼續和恐懼能量做鬥争,她想要壓縮它,以提升質量。
她的精神力把恐懼能量逼到死角,一開始還比較輕松,如同如搓着一團棉花,但漸漸的,就凝實起來。
扶光沉浸其中,找到了一種千錘百煉打鐵的樂趣。
她渾然不覺自己身上不斷出汗,比隔壁床發燒的病人更加狼狽。
期間張明過來報喜,說趙晗月退燒了,扶光沒有回應。
張明看向李村長,李村長搖了搖頭。
張明有些失望,但很快振作起來,他已經發現了,土地娘娘并不是每時每刻都會回應他們。
也對,神仙有自己的事,哪能天天看着他們?
她能像現在一樣,在關鍵時刻給與幫助,張明已經非常感激了。
他絮絮叨叨的說起後事——
張明拿了藥後,趁着夜色混入趙晗月的閨房。
縣丞倒是有在趙府安排釘子,但此時趙晗月的院子被封了起來,張明想了想,覺得沒必要暴露那個暗樁。
他功夫還不錯,翻牆進來用迷香把丫鬟們迷暈,給小姑娘喂了藥。
思及她奶娘被活生生打死在她面前,想着她可能成了死志,又鼓勵道:“此藥為神仙賜予,她希望你能活下來,你不想活着見到你那些仇人們的報應嗎?”
張明入夜時喂了一份,在快天亮時又喂了一份,臨走前察覺到趙晗月額頭的溫度已恢複正常,也松了口氣。
他帶着最後一份藥來到縣丞家中。
“如何了?”
“應當沒事了。”他給趙晗月喂第一份藥,就一直守着,他知道對方是高燒一直反複,降了又升,最後大夫都絕望了,不再開藥,隻讓他們做好準備。
沒想到……
張明露出笑容,贊道:“不愧是娘娘賜予的,才服下沒多久就立竿見影,我為了保險,臨走前又給她喂了一份,這是最後的。”
他呈上了仙藥,遞給縣丞。
縣丞之前也跟縣太爺一樣顧忌神水,在試驗的例子不夠多之前碰都不敢碰,但面對這份仙藥,他卻隻猶豫兩秒就接了過來。
要知道,風寒可是會死人的,哪怕僥幸不死,這燒多了,人也要變成傻子。
手上有藥就是一份保證,誰知道後面還能不能求到?
又想到趙晗月用的兩份,有些可惜,但很快警醒過來。
若無她,他們也求不到藥,不可太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