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此時兩者隻是平齊,那明顯也不滿足狂信徒的要求。
相比縣城這些大戶,平民百姓反而更好争奪過來,所以從一開始,扶光就把目标定在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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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村長,你開個價吧,不管是宅基地還是破舊的宅子,我都要,我知道你們桃李村現在不一樣了,是一塊福地,所以我願意出一千兩買下。”吳家主自信一笑,“我相信你們村裡有一些人家正困難,願意将多餘的宅子轉賣給我,如果你能撮合着我買下來,我還可以再給你一百兩的好處費。”
“吳家主,您放棄吧,我們全村已經商量過了,就算再艱難,也不會賣的。”李村長斷然拒絕。
吳家主皺起眉頭:“如果是覺得錢不夠,我可以再加,不管是一千兩或者一百兩。”
“這不是錢的問題。”李村長搖頭。
對他們來說,無論是田地還是宅基地,那都是祖業。
像什麼崽賣爺田不心疼,那都是看不過眼的敗家子才會做的,是門戶即将敗落的象征,所以不是實在活不下去,村裡人是很少賣田賣地的。
即便有大戶願意出高價。
而吸取前朝教訓,本朝早就有律法明令在案,官府對于大戶人家并購土地之事有不低的限制。
當然了,律法歸律法,這些大戶想鑽空子也是有辦法的。
他們之前之所以沒打着主意,主要是那一場血雨太駭人,一直心有顧忌,可仙靈芝一出,利益就瞬間壓過了恐懼。
這可不是什麼仙食神水能比的。
他們看到了切切實實的效果。
李村長深知,吳家主是第一個找過來的人,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這樣下去,桃李村會變成什麼樣?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威逼利誘就不會斷,直到他們無可奈何,全村搬走,絕對沒一個人能保得住祖産。
或許會有人覺得他們沒了田地、沒了房子,可換了很多很多錢,大可以再拿這錢去買更多的宅子、更多的田地,甚至把家安在縣城,城外還能置辦一片地當地主,過上使奴喚婢的生活。
然而村裡人是沒見識,卻不是傻子。
有再多的錢,難道能跟娘娘的庇護相比?
就算有那目光短淺的,被銀子迷惑了心智,可在李村長開過幾次會,将這些東西掰碎了說,還威嚴警告:“他們為什麼會買宅子,還出這麼高的價格?這些城裡人難道是傻子,白白給我們送錢?不過是為着娘娘而來。”
“你們把宅子賣了,是想幹嘛?是想出賣娘娘嗎?覺得娘娘還沒有那一點錢重要?”
“都想清楚,在這裡住着,子孫後代都有娘娘庇護,搬出去了,即便娘娘庇護的位置在不斷擴大,但可那些地方于咱們桃李村這獨一份,又豈是能比的?”
一番連敲帶打,就把村人的蠢蠢欲動和火熱給打沒了。
是啊,遠的不說,就說這仙靈芝,他們還有兒孫沒用上呢。
雖然娘娘也說仙靈芝難得,但或許哪一日,娘娘心情好了,就随手賜予呢?
而他們桃李村,機會是最大的。
還有一些村人更是想起了李村長保留的仙果的種子,如無意外,也是要在桃李村種下的,這若搬出去,可就沒有了。
于是在吳家主找上門前,他們已經出奇的統一了想法,這宅子、這地絕不能賣。
吳家主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堅定,就算自己把金子攤在面前,也不為所動,臉色立時變得有些難看。
氣氛一時僵硬起來,突然,有個人走了進來,笑着打破了沉默:“吳家主,我們桃李村的宅基地和田地是不可能賣的,不過若你真的對娘娘如此虔誠,想要更靠近娘娘一些,我們也不會不體諒。”
吳家主眼睛一亮,就聽到他接着說:“我們願意把房子租給你,租金也不高。”
他說了一個價格,隻比縣城的市場價略高一成。
這個錢吳家主當然給得起,相比他來桃李村前已經做好的大出血準備,堪稱廉價得不可思議,但吳家主嘴角抽了抽,哪裡能看不出他們的算計?
這些人可真是狡猾,把房子田地捏在手裡,這就是個下金蛋的雞,源源不斷會有産出。
雖然一次性少了點,卻是細水長流,源源不絕。
沒準多少輩過去,他們還能掙這錢。
也不怕将來出個敗家子,再也爬不起來,因為他們已經有了一份金飯碗,一份鐵的保障。
以桃李村這個遠離縣城的位置,如果不是神仙娘娘顯靈,房子别說租了,就算賣也賣不了多少。
吳家主心裡抓耳撓腮,嫉妒的不行。
但幾次糾纏下來,哪怕繞開有遠見的村長去找其他村民,他們口氣也非常堅決,問就是聽村長的,我不懂這些,村長總不會害我們。
于是,他隻能妥協,租了一戶人家的屋子。
這協議一簽,房租一給,立馬就有一波人叮叮當當的過來,将房子推了改建。
也是,想那吳家主,在縣城有米鋪,有酒樓,平時定時養尊處優,哪受得了這破泥瓦屋?
必是要改的。
那把房子租給他的人先是竊喜,不用花一分錢,拿着租金還把房子修起來了,但很快又忐忑起來。
雖然已經說好了,但還是忍不住深夜跑過來找村長,擔心他們這般改下去會喧賓奪主,改着改着就把房子給占了去。
李村長和李承志都是老神在在:“放心,隻要地契還在,你就不用慌,他們若想來狠的,也要看娘娘答不答應。”
那人一想也是。
若這人真的不懷好意要奪他宅基地,就根本不會好聲好氣出高價要租,早就各種手段齊上,他們村裡人哪遭得住?
可話說回來,若非娘娘,他們也不會有這樣的境遇!
又笑了開來:“娘娘真好,咱們遇上娘娘,真是走了八輩子的好運,祖宗保佑,娘娘保佑。”
待這人走後,李村長自家閑聊起來。
“聽說隔壁村最近也在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