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各種異樣的目光,衛霖面不改色。
一路“招搖”,臨到辦公室門口,衛霖敲了敲辦公室旁邊那個房間的玻璃窗。
張娜擡首,見是衛霖在外面等他,随即放下手中的其他工作推門出去。
“博士,有什麼吩咐嗎?”
自從昨天衛霖帶着個孩子從研究室走出去,那些被衛霖“折磨已久”的研究員們都仿佛是一下子全瘋了,可算是又找到一個突破口能把衛霖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不用再隻吐糟他那些苛刻的要求了。
那些研究員不敢去煩衛霖,卻老來她這煩她,跟她打聽衛霖女友的八卦。
可隻有張娜知道,衛霖哪有女朋友,他身邊連個活物都沒有。
那外面的傳聞簡直就是放屁!
她一個上午都敷衍過去十幾個人了。
“我昨天不是說要繼續開展人魚項目的研究嗎?但是昨天發生了些意外,我去找實驗體的路上遇到了我的……咳,兒子,所以耽擱了,今天項目繼續,待會你跟我一起去實驗室把實驗體帶出來。”
衛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扯謊,就是兒子這個詞對他來說有些拗口。
“哦好……啊?”
張娜原地石化了一秒。
不是……那真是衛博士的兒子?
算算日子,那得是衛霖剛進研究所的時候就出生了吧。但是衛霖這幾年幾乎是住在所裡,而且各種資料上都顯示的未婚啊!
天哪,那豈不是說衛霖跟他女友婚前生育就算了,而且連個身份都不給女朋友,還冷落人家!
張娜原本以為衛霖隻是個嚴于律己也嚴于律人的工作狂魔,但至少有基本的道德,還知道讓她幫忙做事要給獎金。
可現在張娜卻覺得,這特麼分明就是個長得好看的渣男!
“怎麼了,有什麼疑問嗎?”衛霖以為她是沒聽清。
剛才的那番話可是他用心編排的,尤其是兒子這個詞,極為重要。他務必要保證張娜能聽見,好向外驗證他真的有個兒子的事實。
張娜搖搖頭,看向衛霖的目光裡帶了一絲鄙夷:“沒有,您什麼時候去了敲一下門就好。”
那一絲鄙夷被衛霖盡收眼底,看來張娜聽得非常清楚,不愧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衛霖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先去辦公室換衣服了。
想了想,衛霖又在項目組的群裡給昨天剩下的那四五個人也發了消息,通知他們今天重新開展人魚項目,讓他們幾個人在一樓等着,跟衛霖一起下去把實驗體帶出來。
衛霖跟黃晟不對付了五年,這次算是他看黃晟最順眼的一次。
黃晟起初獲得人魚的途徑并不那麼幹淨,前面一直都不敢公然把塔厄斯放到台面上研究,隻能給塔厄斯鎖到地下一層。而研究室的地下一層又因為不被重視的原因,攝像頭都已經年久失修,拍不到任何畫面。
這就意味着,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衛霖昨天進入地下一層了。
衛霖不由得想,要是這事被趙千秋和衛旭楠知道了估計又要氣個半死,該指着他的鼻子罵他品格低劣了。
不過他的确品格低劣,他就是個爛人。
黃晟用不幹淨的手段弄進來的東西,最終還是被他用不幹淨的手段弄出去了。
衛霖帶着幾個人在一樓彙合,接着從樓梯直接走到負一樓。
那間實驗室的鑰匙都在衛霖辦公室的抽屜裡,隻有他本人和張娜知道在哪。
“警戒。”
衛霖說道,将鑰匙插進鑰匙孔。
身後幾人也面色沉重起來,緊張地看着實驗室的門。他們也都知曉這個實驗體的危險等級很高,不排除會掙脫束縛的可能。
門被衛霖推開,因為有人入内,黑漆漆的房間猛然亮起燈來。
“嘶!什麼情況?”
“好多血。”
“防護罩上有裂痕!實驗體不會逃了吧!”
身後幾人驚訝道。
張娜的臉上也閃過一瞬詫異,立刻将目光投向衛霖,卻見他也面色鐵青,于是問道:“博士,現在怎麼辦?”
衛霖走了進去,按下玻璃罩内的灌水開關,把内壁上的血沖刷幹淨。
血色褪下,玻璃罩裡的景象暴露無遺,裡面空空如也,隻有一張鎖铐被崩斷了的平台。
衛霖閉了閉眼,咬牙切齒道:“實驗體已逃走,人魚項目暫停。張娜,你跟我負責把這件事情查清楚,抓到實驗體後再繼續研究。”
“好。”張娜點頭。
“那我們怎麼辦?”有個研究員說道。
“對啊,博士,我們這個項目已經推遲好久了,現在我們該做什麼?”
“等我通知,我會安排好。”衛霖轉身離開。
幾人見狀也隻好跟着他走出實驗室。
人魚實驗體丢失的消息很快便在研究所裡傳播開來。
趙所長第一時間來電詢問情況:“衛霖啊,聽說實驗體不見了,怎麼回事。”
“實驗體醒來後自己逃走了,負一樓沒有監控,其他樓層的監控也沒有拍攝到實驗體的畫面,暫時不知去向。”
“好。那你有沒有受傷?”
衛霖頓了頓,心頭一暖:“沒有,謝謝趙所關心。”
“你也不要内疚。這個項目本來就是黃晟私自搞來的,走漏了不少風聲,外面不少人因為這個實驗體盯着我們所。丢了也好,省了不少麻煩。”趙凱旗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