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發現我了,比我想的慢了一點。”識海中一個略顯幽寂的聲音冷不丁道。
謝魚飛垂眸,從鞭柄處一直撫摸到鞭尾,每一處的感覺都格外熟悉,那是他自己的骨。
不過現在,骨鞭裡卻流露出一層凜冽的殺氣來,有一個生命體在裡面跳動。
“你是,器靈?”謝魚飛問道。
那聲音驕矜地“哼”了一聲,又端起架子來:“沒錯,我可是神器級别的器靈,你這骨鞭原本頂多也就仙器水平,有了我,現在也能算個神器了。”
“可我已經有一把神器了。”謝魚飛毫不客氣道。
器靈不能嬌養,否則便有可能噬主。
這器靈如此桀骜不馴,且實力強大,他現在卻不過結丹修士,被反噬的可能極大。必須要讓它認清自己的地位,發自内心地認他為主才行。
器靈果然沉默了一下,咳嗽一聲後條理有據地跟他辯解:“一把神器哪裡夠用,你不是看不慣你那個師弟嗎?他手裡可不止那把神劍,還有一個封印着古神的玉佩呢!沒有我,你怎麼跟他比!”
“不,不錯了。沒有你我依舊能把葬骨鞭鑄成神器,你隻是在我鑄就本命武器時衍生的靈體,不是我需要你,而是你需要我。沒有你,我依舊能跟他一較高下。”
謝魚飛駁斥道。
器靈被他繞了一通,自覺理虧,先前的嚣張氣焰瞬間熄滅,像被撒了氣的氣球。
不可置否的是謝魚飛的确是佼佼之輩,或許他的确比不上晏徊遠那種人,但器陣雙修,且都能夠駕輕就熟,遊刃有餘。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選中謝魚飛做自己的主人。
“有我肯定比沒有我好嘛……”
“閉嘴,以後不要随便在我識海中說話。”謝魚飛不耐煩道。
“唔……好。”
器靈終于乖了起來。
謝魚飛滿意地勾了勾唇,事實上這器靈說的沒錯,對器修而言,本命武器的等級越高,器修的修煉速度也會越快,這對他而言無疑是一件好事。
唯一的弊端便是他現在的實力和器靈差距太大,容易被反噬。但倘若能夠利用好器靈,往後的修煉之路會比前世要順暢不少。
“你有名字嗎?”謝魚飛問道。
“當然,我叫玄戈。”器靈回答。
謝魚飛笑了笑,松開手:“好,玄戈,回。”
玄戈發出“啧”的一聲,卻也乖乖聽話。葬骨鞭從謝魚飛手中浮起,繞了他身子一圈後,攀附在他的背部,貼着脊柱的位置嵌了進去。
謝魚飛擡手釋放一絲靈力出來,看着那團靈力邊緣的暗紅揚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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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後
鏡水峰内,幾個内門弟子正聚在一起閑聊。
“前幾天我跟晏師兄出去曆練,經過天機國,你們猜怎麼着?那天機國上面一排溜的浮空島,蓋滿了樓舍,要不說青雲派位列十大宗裡面,就是有錢。”
“從商定青雲派承辦本屆宗門大比開始他們就在修葺浮空島了吧,傳言比賽期間所有參賽選手的住宿都由青雲派一手包辦,可謂是下了血本。”
“看來他們是覺得自己穩操證券了?這得花多少靈石啊……”
“青雲派一直都是百宗裡面實力最強勁的,到處招攬根骨好的弟子入派,百年内達到元嬰的修士就有二十多位,可不是要包攬前十。”
“幹嘛漲他人士氣,我們赤淵宗也有達到元嬰的修士啊,單我們鏡水峰都有晏師兄和謝師兄,前幾天晏師兄還獨身一人打死了六階魔獸,救了我們一群人。”
晏徊遠和範子舟正從外面走進來,聽見這群人說話範子舟也打着哈上前插嘴道:“說的沒錯,我們赤淵宗哪裡比他們差了。大不了還有我呢!我避他鋒芒?”
幾人見他身後跟着晏徊遠,忙拱手行禮道:“晏師兄。”
晏徊遠略一點頭,并未多說什麼。
範子舟和那幾個弟子住在一個院落,幾人相熟,那幾人便開始調侃範子舟來:“是是是,範師兄最厲害了,那還得看範師兄給鏡水峰兜底呢!”
幾人格外不走心的誇贊搞的最喜插科打诨的範子舟也不好意思起來,看向晏徊遠求他解圍。
然而晏徊遠卻跟沒看見一樣,扭頭就要往山上走。
範子舟頓時瞪大了眼珠子,指着晏徊遠道:“那山上到底有誰在啊?怎麼每次曆練回來你都急着上山,難道比我還吸引人嗎?”
晏徊遠給了他一個自不量力的眼神,嘴唇輕啟,念到某個人的名字忍不住嘴角上揚道:“見謝師兄,你覺得呢?”
範子舟一下子啞了炮,砸吧砸吧嘴不再言語。
那他确實是不如大師兄。
心服口服。
不過晏徊遠這貨……怎麼給人的感覺怪怪的,這模樣不像是要去見師兄的,反而像是急着見媳婦的……啧,應該是他想多了,謝師兄長得再好看那也是個男的,怎麼可能呢。
“晏師兄跟謝師兄的感情可真好啊。”
“是啊,主要是他們倆本身就很好,不像範師兄,天天吊兒郎當的。”
範子舟一下子炸了毛,抄起扇子就向那人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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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魚飛正坐在飛瀑内修煉呢,就聽見晏徊遠在外面左右徘徊的腳步聲繞了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