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古神玉佩交出來,我可以考慮給你們留個全屍。”
八卦盤後的虛空中,一道陰森的聲音襲來。
謝魚飛向後看去,一個侏儒老者正在身後幾十米開外的半空追趕着,那黑影已經從八卦盤前面繞了一圈,回到老者身旁。
重重死氣蔓延而來。
那傀儡竟也是化神修為!
擡手喚出幾道咒符向後甩去,謝魚飛一掌拍在八卦盤的中心陣法上,竭盡全力使八卦盤的速度瞬間翻了三倍,疾速向前面行駛着。
咒符飛到面前,那傀儡下意識揮臂格擋。
“雕蟲小技,豈敢在老夫面前賣弄。”侏儒老者狂笑道,咒符應聲砸在傀儡的堅硬如鐵的手臂上,一瞬間便炸裂開來,化為粉塵。
然而下一秒,那些粉塵忽然擴散開來,将老者和傀儡圍在其中。
一滴汗從謝魚飛的臉頰處滴落下來。
他向後瞥了一眼,難以自抑地皺了皺眉。
這些伎倆最多隻能拖住那老者一炷香的時間,即使他用盡全力讓八卦盤以最快的速度行駛,也還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趕到宗門。
得盡快想想辦法……
那老者真正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自己,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将晏徊遠直接丢出去。
可是……
一陣抽痛的感覺從心底浮起,謝魚飛握緊了拳。
不行,還不能直接丢下他……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們一起回去。
“早知道我就不現身救你了,現在還引來了殺身之禍……”古神的聲音在晏徊遠的腦海中滔滔不絕地念叨着。
謝魚飛隐忍不适的表情落在晏徊遠眼中,尚未收束回來的精神力明顯感受到身後再次傳來異動。
可惜自己還不夠強,是他拖累了師兄……
古神見他看向謝魚飛,忽然一個機靈,想出了個“好”主意道:“晏小子,你幹脆直接告訴那修士我現在在你師兄手裡,讓他去追你師兄,你好趁機逃走。”
“不可能。”晏徊遠斬釘截鐵道。
他看着幾乎跪在地上的謝魚飛,忽然拿出玉佩塞進對方手裡。
謝魚飛瞬間便如同驚鹭般擡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渴慕已久的面容在眼前放大,來不及開心,晏徊遠便淡然地盯着對方道:“師兄,玉佩交給你,那人隻知道玉佩是我的,待會他追上來我就往相反的方向飛來拖住他,你帶着玉佩回去。”
他笑了一下,目光在謝魚飛的唇角駐留一瞬,想到對方不喜歡自己過界的觸碰,還是及時止住。
“喂,晏小子!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真的要把我送給謝魚飛?喂……”古神忽然從玉佩裡鑽出來吵嚷。
晏徊遠擡手把他打回玉佩裡,站起身後離開八卦盤向反方向飛了出去。
侏儒老者剛巧趕來,見他一個人飛身迎出,冷笑一聲便追過去。
八卦盤依舊在按照原路線向前行駛着,疾速地遠離二人追趕的身影,向赤淵宗的方向飛去。
謝魚飛捏了捏手中的玉佩,将它收進儲物袋中,理智地不讓化神修士察覺到它的存在,再去而複返。
劫後餘生的竊喜并未如預料的那般升起,反倒是一波又一波的陣痛在心中的海洋風起雲湧。
謝魚飛不解地捂住胸口,很難消解掉這種情緒。
他嘗試着在心中安慰自己。
晏徊遠又不會死,原劇情中不也是他一個人和侏儒老者死戰到底,最後觸底反彈,入魔之後反殺了對方嗎?
這是他的造化,隻要經過這次危難,他就能破而後立,直沖破虛了。
可是……
為什麼他要把最大的底牌給自己……
為什麼甯願一個人引開高階修士,也要讓自己逃走……
為什麼明明盯着自己的嘴唇出神好久,卻沒有像之前那種直接親上來……
無數個為什麼呼嘯而起,如同臘月裡那凜冽的寒風,摧枯拉朽般沖破一切理智的防線。
八卦盤上的陣法開始挪移,方向調轉,最終以極快的速度向着晏徊遠消失的方向追去。
“小鬼,你不過區區元嬰,竟也敢挑釁我?原本還想給你留個全屍,煉出傀儡的,可你如此不識擡舉,那就直接當成飼料,進它們的肚子裡吧!”
侏儒老者陰冷的笑聲回蕩在山峰之間。
随着他手中的魂幡揮舞,無數個孤魂怨鬼在他身後冒出來,饑腸辘辘地看向石堆下的血人。
殷紅的視野中,晏徊遠抽搐着手腳蹒跚爬起,剛想離開又被陰傀纏鬥上來。
第一縷趕到的怨魂趁機咬在他的肩膀上,一口血肉被毫不留情地撕扯下來。
眸光一閃,謝魚飛立刻從儲物袋中将玉佩取出,對令狐滄喊道:“快把他收進來!”
聽到命令,令狐滄毫不遲疑便将古神空間打開,将晏徊遠放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