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他們身份,門房隻放了元青禾進去。
先生一看到她頭上綁着一圈白布,立即緊張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傷到了?”
元青禾放好了禮物,行了禮這才說道:“學生從縣城裡回來時,遇上了土匪。”
盧山長立即緊張問道:“怎麼會遇着土匪,在哪遇上的,可報官了?”
元青禾說了大概的位置,這才說道:“學生休養了些日子,也沒什麼大礙,如今正是考試的時候,不想事情鬧大了。”
如今正是科考的時候,上面看着緊,要知道有趕考的學生被傷了,縣裡肯定要受影響,特别是受傷的還是元青禾這樣的人,真要傳出去,縣令定是要被問責 。
盧山長欣慰地看着她,摸着胡子點了點頭。
“嗯,我知你心思,顧全大局,不過也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自會讓縣爺去查還你一個公道。”盧山長很是看重這個學生,關心地問道,“你這些日子沒回書院吧。”
元青禾低頭行禮說道:“學生往在鎮上世伯家中,我與陸世伯家自小有婚約,這次多虧他們救助了。”
盧山長好奇問道:“咱們鎮上的嗎?哪一家?”
元青禾清了清嗓子,清晰地說道:“陸家镖局。”
“哦,镖局啊,嗯,好,我記下了。”盧山長沒多說什麼,點頭記下了這家镖局。
元青禾又與盧山長寒暄了一番,這才從宅子裡出來。
陸老大坐在馬車上,好奇看着盧家的大宅子,心裡想着,這些先生可真闊綽,宅子比陳家都大。
這時聽到門軸響了,元青禾抱着一摞書出來。
陸老大瞧着心裡疑惑,這還有回禮嗎?不是聽說書很貴嗎?一本就得幾兩銀子。
他一個大老粗不太懂,也沒好多問。元青禾又拜訪了幾位先生,出來時手裡也沒空着,不是提着一摞書,就捧着紙筆。
陸老大心裡不由更疑惑了,這些先生對她挺大方的呢。
莫不是她平時在學堂裡叫先生們很喜歡?
不過也是,元青禾長得白白淨淨,性子又乖巧聽話,除了考不上秀才,其它的都挺叫先生喜歡吧。
元青禾和先生們打聽了放榜的情況,同窗們大都考得不錯,和她預料得差不多。
陸家由着她十多兩銀子送了出去,小心翼翼地也沒敢多問。
隻是隔天陸大娘子在給她送甜湯時,小心地問了一句,“青禾啊,送出去的禮,先生們都收了吧。”
元青禾行禮謝過,接過甜湯說道:“回嬸嬸,都收了呢。隻是這些銀子,得晚些日子我再還給您。”
“唉,說什麼還不還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隻要肯收禮,這事多半就能成了。”陸大娘子順勢坐下來,想與她說說話。
誰想元青禾一聽這話,嫩白的小臉就紅了,她不好意思地扭捏着,半天才紅着臉說道:“我,我會努力讀書,不會讓卿卿妹妹跟着我受苦。”
“卿卿比你大半歲,不對……”陸大娘子心裡一驚,這傻孩子還真想入贅啊。
她一時有些難了,她聽陸大說,這些書呆子腦袋都有些軸,聰明的時候也聰明,但很多時候軸得轉不過彎來,特别是這些隻讀死書的書生,一急起來還要去撞柱。朝廷裡那些文官就是,前陣子還聽說一個禦史撞柱死了。
陸大娘子有些為難,想了想試探着問道:“青禾啊,你爹沒和你說清楚嗎?”
“他說了,我小的時候,我爹就說,以後要考到功名才能娶陸家妹妹,我會努力的!”元青禾認真地說着。
陸大娘子一時有些無語,陸卿卿小時候,他們也哄孩子玩,說讓她以後嫁到元家去。
陸卿卿小時候也當真過,初學女紅時,還繡了個小帕子準備下次見面時送給元青禾。
後來與她說清楚了,元家的也是個姑娘,她這才明白,還與他們生氣了許久,氣得都不和她爹說話了。
元家怕也是這麼逗孩子玩呢。
隻是沒和她說清楚嗎?
陸大娘子頭痛地問道:“你爹娘後來就沒和你說别的?”
元青禾回憶了一下,認真地說道:“我很小就跟着先生來白鹿書院了,爹娘開始常和我寫信,後來漸漸就少了。”
她說着,神情不由黯然。
陸大娘子聽得又揪心,又心酸,她摸不準這孩子的性子。
若是她從小認着死理,兩家已經訂了親,這會兒說清楚了,她不會一急之下出什麼問題吧。
如今這孩子的爹娘離得遠,幾年怕都見不上一面,她一個小姑娘家爹娘不在身邊,一個人漂泊在外,要是和他們這點關系也斷了……
陸大娘子想着,心軟得厲害。
唉,這該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