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見面,那個該死的造易峰,已經把他可愛的妹妹蹉跎成了一個糙漢,比他還高的身形壯實的大姑娘。
天天掄大錘,能不壯嗎?
她自己滿意,他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無比想念小時候還會撒嬌的妹妹。每每對上比他高的妹妹的眼睛,他都無語凝噎,感覺自己好像成了弟弟。
力氣也比他大,雖然他的武力還是更勝一籌,可是誰會對妹妹動刀動槍的呢?每次被她拽來拽去,都感覺顔面無存。
思緒在短短的時間内飄出去老遠,他定了定神,再看一眼女孩,由于營養不良很是瘦弱,和他妹妹根本不像,他妹那時候可能吃了,也還沒築基又要幹力氣活,就天天第一個趕到,她在那邊吃,他來來往往地給她打飯。
其實她們不是很像,唯一像的可能是性别。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了玲珑宗的院落,很有特色,院門跟玲珑宗那山門一模一樣,就像是縮小版的一樣。
“前輩,這裡就是玲珑宗駐地了,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仇六藝還抱着小孩,不好行禮,隻是微一彎腰以示敬意。秦令倒是行禮行得很端正。
然後二人及轉身欲走,被一陣聲音留了下來。
“這小孩住哪?”
“自然是跟杜亭嚴一起住,她還需要人照顧。”仇六藝愣了一下,沒想到前輩會關心這個,如常回答。
“那為什麼要抱走,杜亭嚴也是玲珑宗的,不住在這邊嗎?”
“她不住在這邊,”秦令原本沉默不語,這時幫着解釋道,“我們四人選了四個相鄰的院子,都沒有住在宗門駐地内。”
“哦,”鄭棋珩眼眸半眯說道,“那我也要住過去,還有多的院子嗎?”
“有。”
于是三人帶一個小孩繼續往前走去,不多時,越過四個宗門駐地後,就到了散落的小院群。
秦令走向一個平平無奇的院子,裡面也平平無奇,說道:“這裡是一個空院子,您要住在這裡嗎?”
鄭棋珩觀望了一下四周,問道:“杜亭嚴的院落是哪一個?”
秦令指了指對面:“那裡就是。”
“好,就這吧。”鄭棋珩這次直接進了院落,那兩人與他道别後都走進了斜對面左邊的院子,門開的一瞬間,一股不算濃郁的藥味蔓延開來,看來是仇六藝的院子。
應該是先去安頓孩子了吧,畢竟仇六藝是丹修,先在那也安全一些。
剛在院子裡坐下,托腮想着事情。心思不知怎麼地就飄到了那孩子身上,想到之前那孩子緊縮的眉頭和蒼白的嘴唇,他還是有點擔憂,她體内的狀況不容樂觀,靈液隻能暫緩,不能根治。
仇六藝更是隻有築基期,想治也治不了。也不知道他們認不認識那瓶靈液,突然想起來他根本沒說過那是什麼。
他再也坐不住了,快步走出院門,扣響仇六藝的院落。
仇六藝将小孩放在榻上,正準備調配一點鎮定靈氣的藥液給她泡一泡,秦令正幫他看着小孩,就聽見一陣敲門聲。
兩人對視一眼,都猜到了來人。
自從把甯獨救出來之後,那位前輩就一直關注着他,他們每次都能看到他心疼的目光,像是看着自己妹妹一樣。
那目光對于昏睡中的孩子沒什麼殺傷力,可對于他們來說倒是挺苦惱的,因為看完孩子,總是會向他們投來審視的目光。
仇六藝留在原地看着甯獨,秦令出門去将人迎進來。
“我有件事忘了說,”前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隻是聲音略有些發緊,“那個玉瓶,可以暫緩她的狀況,那是地脈靈液。”
“你們現在拿出來給她喝一小口,之前的鎮壓效果已經失效了,她的嘴唇已經開始有點發紫了。”鄭棋珩的目光緊緊盯在榻上,小小一個連榻的一半都占不滿,蜷縮着嘴唇有些發紫,很難受的樣子,真可憐。
聞言,仇六藝從小孩身上将那玉瓶拿出來,擰開蓋子,深吸一口氣,聞不出來。又倒出一滴,靈氣沒入,靈液散成靈氣,确實是地脈靈氣。
看來那些家夥這次闖了大禍啊,地脈也是能随便動的嗎?
這想法隻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當務之急是給小孩喂下去。
另拿出一個全新的藥皿,往裡倒出兩三口的量。秦令将小孩扶起來,仇六藝熟練地扳開她的嘴,一氣呵成地灌進去,完成。
“前輩要不要在這裡看一看,等許呈意和杜亭嚴将那些人關入地牢後也會到這裡來。甯獨的情況有些複雜,還得商議一下該怎麼辦。”
“好啊。”爽快地答應下來,他們不說,鄭棋珩其實也在想辦法留下來,他實在有點擔心,他們才築基期,肯定是沒法把小孩治好的,他留下就要安全得多。
不過,這孩子叫甯獨啊,很不錯的名字,很适合修真者,大道之路,茕茕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