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
江淩泉站在府門前,望着遠處,馬蹄聲逐漸遠去。
“别跑啊,诶,别跑啊!”陪嫁侍女在走廊上跑着叫喊。
忽然,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頂在了他的腿邊,蹭着。
江淩泉蹲下身,環抱起了腿邊的小貓,身旁侍女遞上紙筆,提筆:“何事如此驚慌?”
陪嫁侍女喘着氣道:“夫人一走這小貓一直在屋裡叫,奴婢以為它又餓了就去給它尋了些吃食,沒想到,一回來它就不見了,害奴婢找了許久。”
江淩泉格外的喜歡這隻小貓,因為自己被人所搭救,有了安身之所,從而也生出了一顆憐惜生命的心。
“夫人,夜深了,該歇息了。”侍女在身邊輕聲提醒。
他點點頭,緩慢地揉着懷中地絨毛,轉身回府。裙尾在長廊上拖曳,側目望着黑夜,在想什麼。
回到房中,江淩泉叫退了侍女,褪去了繁瑣的紗衣,換上了黑色的素衣。洗去面上的粉黛,銅鏡裡倒映出的面容被水滴模糊。
亥時将之,江淩泉熟練地從窗戶翻進了房間,沒有燭火,月亮微弱的光線灑下,他看清案上擺着幾本被翻開的兵書,旁邊還放着未飲盡的茶,身手探了探,已經涼透了。
案上的都是普通的兵書,并無用處,江淩泉輕手輕腳地在房中翻找。
書架子上擺滿了簡冊,堆成了一座座小山型,他拿起簡冊快速地翻開,着急的想要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摸到一座簡冊最上面一卷時,不對,高度不對,江淩泉後退,這堆簡冊下像是有一個小暗格,突出來的地方其實很淺,平常若非仔細查看,一定是發現不出的。
江淩泉迅速地上前,把那堆簡冊移了開來,果然,底下是一個小暗格。手指剛準備按動暗格,突然,門口“吱呀”一聲。
“正門不走,非要翻窗,夫人,今晚真是好興緻啊。”
霍凜半個身子倚在門框上,月光照射在他的身後,也照亮了江淩泉的臉。
眼前人的面龐上表情還是十分冷靜,霍凜一時分不清是愣住了,還是早就知道自己會被發現。
沒有說話,江淩泉迅速轉身,跑向窗戶。
霍凜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快步上前,抓住了他被風吹起來的衣擺,用力要把他的身子轉過來。
突然,“撕拉”一聲,衣擺被扯爛,成了一片破布被他拽在手上,沒有時間容他吐槽這衣服也太破了,霍凜“草”了一聲,跑上前抓住了半條腿已經跨在窗戶上的江淩泉。
衣領被抓住,本來半跨在窗戶上的腿重心不穩,一整個人摔在了霍凜的身上,重力帶着他一起倒在了地上。
畢竟是一個成年男人,整個身子重重摔在身上時霍凜還是恍惚了一瞬。但是在看見江淩泉起身,他還是快速的反應了過來。
霍凜伸出手向他揮去,江淩泉彎起手臂,擋住了他的手,能感覺到他并沒有用盡全力,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手被擋住,霍凜另一隻手突然放在他的肩膀上,擡起腿就要勾住他的腰。
江淩泉低下身,從霍凜的手下轉了一圈,手用力的搭在了窗戶上,柔軟的手感讓他一驚,瞳孔瞪得大大的,剛跳上窗的小貓也被吓得一驚,迅速地跳了下去。
在江淩泉震驚放松的時候,霍凜轉過身用力的把他摁在了窗戶上,一隻手扶住他的腰,兩條腿穩穩的把他勾住。
懷裡的人劇烈的掙紮了幾下,動彈不得,不知是因為兩人面對面挨着極近的身體,還是因為劇烈地打鬥,他的臉此時特别的紅。
眼睛看到了,嘴巴也說了出來,霍凜的帶着喘息聲,然後緩緩地道。
“夫人,你的臉好紅啊。”
江淩泉不做聲,别到一半的臉被霍凜用力的帶了回來。
“說話,真是啞巴?我現在心情還不是很差,不要惹我生氣。”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不是會說話嗎,這聲音,我很是喜歡。”
“啞巴是裝的,還是個男子,夫人真是騙的一好手段啊。”霍凜的手轉而輕輕摸着他的下巴,柔聲道,“身手很是了得,我對夫人很是歡喜,以後就當我的貼身侍衛,也好照看夫人的生活起居,如何?”
江淩泉咬牙切齒,憤憤道:“你想得美。”
懷裡的人目光裡帶着忿怒,就是這樣眼神,就是要這樣,先前在府中唯唯諾諾,扯着他衣袖的樣子全是假的,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