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嗚哇。”
林時和陸昭昭站在門前,鬼嬰在背包裡哭鬧。因為女生和她的家人不願意接納這個孩子,所以警察聯系了在辦事處工作的陸昭昭,希望她能為他找個臨時媽媽,畢竟辦事處就是負責幹這個的。
但現在的時間是周日下午四點,也就是說在警察求助陸昭昭前,他們已經嘗試過在警局内部尋找臨時家長。很遺憾,他們沒有成功,反倒是被這個隻想要有媽媽特征的小朋友折騰到崩潰。
現在他們正站在三單元的公寓門口,希望這裡的住戶可以幫忙照顧孩子。但就算已做好準備,看見兩米高的女鬼開門時,陸昭昭還是被吓到。
看來梁姐今天的心情不太美麗,居然按上36厘米的假腿,露出屍塊縫合後的傷疤,勾人的紅唇和靓麗大波浪,妥妥的密室大BOSS。被她擋在身後的室友王小彩正在心無旁骛地研究她身上的傷口,拍照留念。
陸昭昭把鬼嬰遞到她眼前,“有興趣當臨時媽媽嗎?”
看到孩子的梁玉娆直接蹬掉假腿,變回正常模樣,把鬼嬰抱在懷裡,“哎喲可愛的寶寶,媽媽親親。給我了就是我的,敢要回去我就半夜趴在你床頭。”
看見眼前的人,她的語氣立刻帶上威脅,仿佛這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陸昭昭自然樂意,說:“不出意外的話,可以給你。”
她就是知道梁姐想要孩子很久了,才會在接到鬼嬰後就登門拜訪,而且梁姐一直在向地府申請撫養無人認領的鬼嬰。現在這個機會正好,等警察那邊結案,辦事處就可以為她辦收養證明。
在上班前陸昭昭這樣想着,然而現實給衆人當頭一棒。
她接到指名要自己完成的任務,心情跌落谷底,腹诽:不會這麼倒黴吧。
吊死鬼脖子上挂着麻繩,本就陰沉的鬼體更加憂郁,“那裡的設備經常出故障,帶個鬼去比較好。”
鬼哥探頭,“就是回訪,叫鬼差很可疑。”
也是,就是為了擔心鬼才叫辦事處的人去回訪。找鬼差一起去,讓鬼因為害怕,跑掉怎麼辦?
她忽然想到什麼,問:“有沒有進入安保大隊的捷徑?”
一個小時後,林時與陸昭昭在今天要回訪的小區碰面。
“就是這樣,”她興奮地展示文件夾裡最後一頁,貼有林時證件照的申請書,“隻要你能協助我完成本次任務,就可跳過筆試,直接進入武試環節。”
林時最近一直在通過手機尋找工作,但像他這種沒有學曆,沒有工作經驗,沒有辦理銀行卡資格的鬼在發起聊天的瞬間就會被拒絕。女孩提供的崗位的确是他需要的,而且完全超出預期。
他以為他隻能去工地闆磚,高空清潔,當環衛工人,沒想到還可以進入辦事處,擁有和她差不多的待遇。可是這麼好的條件,對别人會不會不公平?
“這算不算是關系戶?”
“算是内推,要說走關系,有那麼點像。”
“那不能去。我堂堂武将,怎能如此入仕途。”
“清高,清高了不起啊。你要啥啥沒有,我不走點關系,你能找到工作嗎。吃我的穿我的睡我的,難道不該反思一下嗎!”
陸昭昭掐住男鬼的脖子,在電梯監控下化身操心兒女未來的老媽子,瘋狂搖晃他的身體。真不明白放着室内工作不做,非要去闆磚和高空作業的家夥要幹什麼,以為她不知道他也在找工作嗎。
她苦口婆心地勸說:“去吧,現在地府燒油鍋的都是大學生啊。”
突然,燈光熄滅,向六樓上升的電梯在顯示燈閃爍過後也跟着罷工,電梯徹底卡在五層與六層之間。
為什麼,不是說電梯已經修好了嗎。陸昭昭無語地舉起挂在胸前的工牌,讓電梯固定在六樓,然後就需要打電話叫消防過來。可還沒等她動手,縫隙被一雙青灰色的手掰大,惡臭瞬間湧入狹小空間。
血腥氣在這種腐敗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即使捂住口鼻,它仍能從縫隙鑽進來攻擊脆弱的器官。排在牆上的血掌印更是刺激眼球,可能連電梯門上也是噴濺的血液。
資料上顯示,這棟樓隻有三隻鬼。一位是擔心老伴無人照顧,申請回家的;一位是意外去世,被父母接回家的學生;一位是猝死在工作崗位,想回來照顧寵物的。沒有誰有報複社會的理由,也沒在申請過程中檢測出攻擊性,所以這個忽然出現的第四隻鬼到底是誰。
她亮出工牌,嚴肅道:“人界暫住管理局,請配合調查。”
扒門的恐怖女鬼瞬間變得和善,可臉不是文件夾裡任何一個鬼的臉。她帶兩人來到那個為了照顧寵物申請暫住的文佳佳的房子,端來兩杯溫水,便安靜地坐在對面。
陸昭昭假裝淡定地端起水杯,餘光發現躲在沙發下的兩隻寵物貓。貓的狀态不太好,堆積在底下的毛發證明它們已經在那裡待了很久,想想闖入者也不會允許它們出來。
但文佳佳在哪裡呢,掃視周圍,每扇門都是敞開的,沒有能藏身的地方,這時她看見管理局贈送給申請到暫住證的鬼民的鑰匙扣。
說是鑰匙扣,其實就是迷你版,可随身攜帶的棺材。如果由于各種因素無家可歸的話,這個鑰匙扣也能讓鬼在裡面休息。
意識到盯着門上的鑰匙扣太久,她假裝真的在進行回訪,打開筆蓋,“姓名。”
“文佳佳。”
“年齡。”
“29周歲。”
“······”這是文佳佳誰啊,怎麼連喜歡報虛歲都知道。
陸昭昭冷靜地在微黃的紙張上寫下信息,要不了多久,警方和鬼差就會出動。然而女鬼莫名靠近,使得林時和她瞬間繃緊,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會經常回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