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笑出聲,與因再次失去床而無語的李三多形成鮮明對比。
沒錯,他們霸占了狗子的床,把一個身高186的成年男性放在了長兩米寬一米七的狗窩上!但是,罪魁禍首們不以為然,還給床墊上加了個屁股印。
林時抖動被子,把裹在裡面的身體滾到床上,沒忍住坐了下去,“這床墊真軟。”
“那可不,這可是咱家最貴的東西,沒有之一。”
她頭也不擡地回答。可以說家裡的每件東西她都知道價格,這張床也不例外。但沒有工作記錄的李三真如何發家緻富,在隻狗身上揮金如土?唉,這麼有錢,怎麼不送自己點呢。
陸昭昭深深歎氣,癱軟在沙發上,還不忘回複好友消息。
“梁姐請吃飯,去不去?”
“去,有飯當然要蹭。”
深表贊同,但她稍稍歪頭,似乎發現有意思的東西。
“我發現你越來越會過日子了,怎麼壯士不為五鬥米折腰,這是知道人間疾苦?”
“站着說話不腰疼。等家中揭不開鍋,忍饑挨餓,以樹皮為食,就知道那五鬥米多麼珍貴。”
聽着話語中帶着來自過去的惆怅,她覺着意外,沒想當官的也過得如此艱難。
“聽着你向權貴屈服過啊,采訪一下,當奸臣貪官的感覺怎麼樣?”
林時仔細想想,如實回答,“算不上貪官奸臣,隻是不與權貴作對,保住家中老小的生活費罷。”
“果然都是沒趕上紅利的人,”得知封建時代的職場氛圍,忽然覺得不折腰的人是真有骨氣,但和她沒關系。瞥見王小彩發來的照片,她趕緊招呼他幹活,“推我推我。”
蹭飯就是要蹭熱乎的,此時不去更待何時。她開心地抱着保溫桶,準備走的時候打包剩菜,這樣明天就可以不點外賣。
然而某狗對于要自己獨守空房的主意表示不滿,帶有分量的狗爪按在當家的大腿上,笑呵呵地臉上寫有“帶我帶我帶我”。
然家中霸主連皮都不願意扯一下,三十七度的嘴說出絕對零度的話。被拒絕後,它瞬間挂臉,吭哧吭哧地一屁股坐在狗窩上,壓住林時的腿,開始狼嚎。
很重,非常重。感覺腿被綁上浸過水的沙袋,受害人動不了半步,于是他站在原地,受着雙重摧殘。
陸昭昭無力地說:“李三真什麼沒買給你,别光盯我碗裡的二兩肉。”
罐頭、生肉、凍幹、鈣片、益生菌、維生素·····隻有李三多不喜歡吃的,沒有李三真不買的。
可是。
李三多看了看被自己的零食塞滿的置物架,有點心虛,但不多。
狗屁股擡起又用力坐下,它砸吧砸吧嘴,發出類似“想吃”的音調,眼珠子盯着手機,嘴筒子不争氣地兜不住口水。
兩滴,三滴,大饞狗眼裡全是對羊排的渴望。
它可是看見照片上的羊排,看着就很好吃。反正它是呆萌可愛的無害生物,吃也吃不多,加它一個不過分。
它的想法陸昭昭自然通過那雙睿智的眼睛知道,但是,不可以!
她抱住即将裝滿明天午飯的保溫桶,冷酷如小說霸總,然後在眼神對峙中,親眼看見四根支撐床闆的腳斷了。就這麼斷了,沒有任何猶豫,不留任何情面,走得決絕,走得慘烈,以至于她失去這場談判的優勢,因為托運小哥說李三多瘦了。
局面在此時逆轉,房間裡隻有李三多的狼嚎,扯着嗓子的嚎叫。她還必須坐在輪椅上,等着傻狗從林時肉身上離開。
【我怎麼沒在樓下看見你】
【李三多在幹什麼,返祖嗎】
消息提示音停了又響,令她無比震驚,震驚于李三多嗓門的威力。
“好啦,帶上你的狗碗。”
“嗷,汪嗚。”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李三多慢悠悠地起開,跑進廚房裡拿起家中最大的不鏽鋼盆,多少有點不知好歹。
與此同時,在這隻饕餮起來的瞬間,林時頓時覺得腿上一輕,被壓麻的腿一點一點地往外挪。
“它絕對重了。”
陸昭昭非常贊同,李三多的食欲是真的重,但這不是重點。肯定不是她的錯覺,它絕對在自己妥協的時候得意了一下。
真是李三真送來的祖宗,家裡最能吃的家夥。被它這麼攪和,晚上不知道能打包多少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