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看得出,白晟君這是非常生氣了,她不在乎那些霸丨淩的人結果如何,但她要為林郯做點什麼。
她現在不可能救得走林郯,但會盡力為林郯争取,讓他不受懲罰,因為他本就是被動被帶到這裡的。
“我會開門的,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不要懲罰他。”白越回答着,她轉臉看向林郯,“他是被我帶到這裡來的,你可以調監控,他什麼都不懂,他被那群受試者欺負毆打,是我救他到這裡躲避,也是我讓陽爽師兄通知你過來的!”
少年還不知道他可能面臨的命運,任他外面世界天崩地裂,他隻是一直盯着白越,似乎對她的興趣大過一切。
白晟君目光冰冷,道:“那是我的事。”
“那我隻好報警了!”白越說着劃開手機鎖屏,眉目也瞬間變得森冷,道:“你現在能淩駕于法律之上嗎!今天的事說小也小說大也大,我想貴公司不想鬧出讓外界無法接受的新聞,從而落得讓股票損失幾個億這種效果吧?”
白晟君的臉色刷的陰沉下來,似有暴風雷在他眼底積蓄,若以前隻是對這個女兒沒有愛,那麼此刻,他已經開始厭煩她了!
雖然厭煩她說這話威脅他,卻又莫名有些欣賞她,她什麼時候已經有點羽翼豐滿了?竟然敢這樣公然跟他作對了!
該說果然是他的基因嗎,就算某些時候她又蠢又倔,但至少現在這一招,就非常有意思,出手就用股票扼住他的咽喉。
陽爽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完全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個走向,這對父女怎麼一見面就争鋒相對!
見這兩父女互不相讓的對峙着,陽爽覺得他必須要做點什麼,否則今天他也走不掉。
陽爽試探着對白晟君開口道:“老、老師,今天确實全靠小師妹保護那個受試者,否則他這會兒沒被其他受試者打死,估計也隻剩半條命了,您看要不就算了,那個受試者真的什麼都沒做,他是無辜的,當然,小師妹也是一片好心,她不了解受試者是有活動範圍限制的……”
陽爽覺得,白越還是太善良了,見到别人被毆打欺負都要救,還不惜用這樣的方法威脅親爸。
也不知道是陽爽的勸說有用,還是白晟君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他神情漸漸地陰轉晴,終于松口道:“可以,我答應你小小,不對他做任何懲罰。”
白越也終于暗暗松了口氣,不過依然留了一手道:“你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我覺得您應該不會反悔。”
白晟君點了點頭,神情中已經看不出一點怒意,甚至連對白越的稱呼都變了:“這點小事我還不至于出爾反爾,開門吧小小,他該回實驗室休息了!”
他的小白鼠和青蛙們,都有嚴格的作息放風時間表,以便于觀察記錄他們身體各項數值的變化。
“稍等兩分鐘,我需要給他說幾句話。”白越轉頭看了看少年貼着創可貼的嘴角和額頭,輕聲道:“以後他們再欺負你,你長這麼長的腿,得用來跑,不要再讓他們打到你好嗎?”
少年輕輕勾起唇角,這個笑容似乎是學之前白越的,他點了下頭。
得到少年的回應,白越心裡卻喜憂參半,随即她半握着拳頭翹起大拇指,伸出小拇指,對少年道:“學我這樣做。”
她穿成喪屍不能說話時,林郯嘗試引導她溝通表達她的想法,沒想到現在颠倒過來了,他不會說話和表達,需要她對他進行引導,果然一報還一報啊!
少年看一眼就學會了這手勢,下一刻,白越那蔥白可愛的柔軟小手指,鈎住了他的手指,肌膚相觸處,是少女柔軟溫暖的體感,他聽見少女口中念念有詞。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小狗!”
回想起當初林郯跟她打勾時,念的詞都沒說全,所以白越将整個拉勾的詞教他說全了。
白越又耐心的補充道:“你答應我了,不會再讓這些人欺負你,咱們也打過勾,那就是你對我許下承諾,承諾是必須要做到的,你若做不到就會變成小狗,知道嗎?”
也不知道少年懂沒懂,他遲疑了下,而後似乎鄭重的點頭。
白晟君沒想到會有意外的收獲,他饒有興緻的觀察着。
玻璃中少年少女的交流那麼自然,就仿佛他們兩已經認識很久般,少年似乎對白越有種天然的親近好感,而白越說什麼少年都聽從順從……
白越又替林郯将滑落的頭發别到耳後,這才微笑着道:“跟他回去吧。”
她挪走了門後的椅子和雜物,打開門親自領着少年跨出門。
少年似乎察覺到要和她分開,一下子緊張的拽住白越的衣角,神情瞬間變得不開心,猩紅的眸子頃刻霧氣騰騰,似乎快哭了。
先前送那些受試者離開的實驗助理們,又回來了,他們依然拿着那些特制防爆叉。
白越立即看向白晟君道:“你答應我不傷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