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麼要求嗎？”少女緊握自己的衣擺，繼續道：“你也看到了，我的是空簽，走了那麼多家寺廟，我想救我的朋友，可惜，都是空簽。”

黎叁柒看着少女落寞的樣子，問道：“先自我介紹吧，我叫黎叁柒，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道：“我叫宋眉。”

黎叁柒皺眉，這個名字屬實不好聽，宋眉——宋眉——送沒。

“第一個要求是你的名字，不能叫這個，屬實不好聽。”

宋眉疑惑，但沒有反駁，畢竟這個名字本就是家父不喜女兒，給她取得，希望她早日沒，要不是家父姓宋，或許她連名字都沒有。

黎叁柒思考許久，好像在哪聽過宋眉這個名字，問道：“你也是一位千金吧？”

宋眉點了點頭，道：“我把盯着我的婢女支在寺廟山下了，因為時間長，所以，婢女也就沒跟着了。”

黎叁柒道：“正好，過段時間，我就要離開西安，去往其他地方。你跟着我一起前往紫都，在紫都幫我做生意。”

宋眉問道：“生意？不是讓我做婢女嗎？”對視上黎叁柒認真的眼神，她意識到，對方這不是再開玩笑，她繼續道：“不行的！不行的，我沒做過生意。”

黎叁柒道：“那便不去紫都，你會彈琴？會作詩嗎？”

宋眉道：“這些自然會的，吟詩作畫我都會，刺繡也會。”

黎叁柒的指骨敲在桌面上，道：“那就去東門吧，那裡正好生意好，正是缺人的時候。”

宋眉慌張擺手，臉漲得通紅，她将頭甩成撥浪鼓，“不行的，我不會做生意，做婢女到還能應付，做生意倒是……”

黎叁柒道：“嗯……害怕？還是因為世面流傳的那些話，女子不可商，不可嶄露頭角，不可考取功名？”

宋眉沉默住了，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道，經商隻能受人嘲笑。

黎叁柒道：“化國女子…一輩子相夫教子，一輩子困在深府之中，明明還是幼兒的年紀，卻要依附夫君，憑什麼？”

宋眉依舊保持沉默，黎叁柒的思想太前衛了，前衛到就像是在深水裡，使勁跳龍門的魚，試圖跨過龍門，幻化成真龍，這種慌缪的說法。

黎叁柒道：“其實并不隻是我，還有很多女子，我隻不過是其中之一，就像捍衛國土的南城将軍，就像是第一醉樓藥酒的幕後老闆，她們曾經是獨立自主的女子，從未輸給世道的唾沫，反而是越來越好。”

“你也說是曾經，她們結局，所有人都知道。”

黎叁柒壓低聲音道：“是，因為她們都被皇權壓住了，皇權不允許女子能他們平站。南城将軍最後以一刀自盡都不願進皇宮，而那位幕後老闆，最後入了吃人的皇宮，如今隻是被打入冷宮的瘋子，還有很多好多，她們努力的站在了挑戰皇權，有的人和你一樣。”

宋眉道：“藥師仙人被發現是女子後，那群畜生做的那些惡心事，使她含恨而死，這都是壞的結局，不是嗎？”

黎叁柒道：“就像名字，宋眉，送沒。何必呢，你求了那麼多寺廟，空簽。竟然都求佛了，那倒不如求我。”

宋眉閉上眼，她試圖理清自己的思路，腦海裡都是朋友消瘦的臉龐，她想救她的朋友離開那水深火熱的地方，她不想成婚，嫁給一個大自己幾十歲的男人，可代價是什麼？

代價是她逃婚時，被抓回，在身上烙下印記，那種疼痛無法喊出聲的痛苦，還是在身上鞭打的痛苦？

可是……可是……

宋眉下意識的逃避現實的摸樣，黎叁柒很有耐心的等待，這是宋眉必須接受離開還是回頭的兩種路。

這倒是廢了點口舌，跟宋眉講述如此多的事情，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小帥是怎麼回事，黎叁柒按下心中的自喜，表面裝作若無其事的冷淡态度。

終于，宋眉出聲了：“我…不知道，迎接我的代價是什麼……所以，我很抱歉。”

打嘴炮居然輸了，黎叁柒心中驚歎，表面則是道：“為何？”

宋眉道：“我的确是心動與你可以救我與水火，可如果，我被抓回去呢？你的條件很誘人，我也很敬仰，我也想……可是……”

宋眉撩開自己的衣袖，上面密密麻麻的紅色結痂成的傷疤，紫色青色的呈現，使得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醜陋不堪。

黎叁柒冷了臉，對着站在一旁的暝期道：“小傻子，你先出去。”

暝期“喏”了一聲，便把門也帶上，瞬間房中隻剩下兩人。

黎叁柒來到宋眉的身旁，她手指微微輕顫，想到老和尚的話，“此人身上多劫，上天的傘遺落之人，從她踏入每個寺廟開端，便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