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易幄笑罵。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易幄笑看着這群人圍着宋令姝問這問那,一副全憑宋令姝做主的神情。
一片歡聲笑語中,易慎握住了巫祁的手,似是說悄悄話般小聲道:“想知道我從兄長那裡學了什麼嗎?”
巫祁握緊他的手,晃了晃,道:“你想說呢,我就想知道。你不想說呢,我就一點都不想知道。”
易慎道:“我都會告訴你的。”
他的目光忽而有些許深遠,瞳孔中映出的不隻是眼前的巫祁,還有許久之前不知所措且迷惘的自己。
那時的易幄曾告訴易慎在不打擾巫祁的前提下,該怎樣度過這段時日。
“兄長曾說——心悅一個人便要做好等待的準備,且等待的時日不定。”
巫祁聽完這句話愣了許久。
那邊的宋令姝應是答應了在琅月樓和他們一起吃飯,衆人鬧哄哄地點菜和吃飯。
易幄和他們坐在一起說說笑笑,期間隻顧着給宋令姝夾菜,看她吃飯,一頓飯下來,自己倒是沒吃多少。
巫祁這頓飯吃的不算很好,神遊天外,胡思亂想,一桌子飯菜,易慎給她夾什麼,她便吃什麼。
見她這樣,宋吟星看了易慎一眼,易慎對宋吟星微微搖了搖頭,并未打擾巫祁,估摸着她的飯量将她喜歡的菜夾在她的盤中。
有些事,需要她自己理一理。
就像他說的,他都會告訴她。隻要她想知道,隻要她開口問,他什麼都會說,知無不言,絕不摻假。
可巫祁什麼都沒問。
一頓飯吃完,衆人散去,易幄怕宋令姝太過于勞累,想着先在辭紫閣歇息一會,等她歇息夠了再回府。
易慎帶着巫祁告辭時,易幄站在門口感慨道:“得償所願了啊,惟崇。”
“得償所願了。”易慎道。
巫祁在一旁笑道:“俱真哥,我也得償所願了哦。”
“知道知道,我們小七也是有心上人,也是得償所願的人了。”宋令姝笑着拉過巫祁的手,看了一眼,見宋吟星和林廓早已遠去,她才悄聲問巫祁,“知韫和斂時兩人,如何啊?”
“挺好的!”說完,巫祁又補充道:“感情和睦、琴瑟和鳴、天賜良緣、俊男靓女!總之,非常好!”
“這麼好啊。”宋令姝忍俊不禁。
易慎低頭淺笑,拉着她的手,對易幄和宋令姝道别後離開了。
剛一上車,車簾剛放下,巫祁就坐在易慎腿上,兇巴巴地捏他的臉,一臉嚴肅道:“說,什麼時候知道你自己心悅我?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的?”
易慎笑着動了動身子,讓她坐的更舒服些。
“以為你不會問。”他道。
“誰說我不會問,我隻是不想在衆人面前說我們兩個人的事。”巫祁看似兇狠地捏着易慎的臉,實則根本沒用力氣,不過,她還是兇巴巴地催促易慎,“快說。”
“某一天夜裡,見窗外月光明亮,想着你這時是在睡覺還是趴在窗前看月光。”易慎攬着她的腰,将她慢慢地帶到自己懷裡,溫柔又不容拒絕地抱緊她,“那一夜都沒睡好,總覺得這麼好的月光,應該和你一起看。”
“這個念頭閃過,我便确定我心悅你。”
他指尖卷着巫祁頭上的發帶,繼續道:“我确定我心悅你的那一刻,就已經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易慎嗓音柔和,再不複之前的冷若冰霜。
巫祁悶在易慎懷裡,眼眶有些疼,澀聲道:“易慎,你都沒有告訴過我這些事情,那段時間,那段時間……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之前,巫祁一直都不太理解,元宵節那日,易慎為何會落淚,原來……
原來,他早就确定他是心悅她的了。
“你一直在我身邊的話,不算是熬。”易慎道,“你總是在我身邊‘易慎易慎’地喊着,也總是在我不在你身旁時去找我。”
“我想,你應該也是心悅我的。”
“隻是你還沒意識到。”
“我不想打擾你,不想催促你。于是,我聽了兄長的話。”
“等待。”
世間再柔軟的雲彩,和緩的春風,都不及此刻的易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