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五名世家子女一同去月堕營,何期急急忙忙跟上,對巫祁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甯循緒晃了晃手中的令牌,沒什麼炫耀的意思,隻是單純好心提醒道:“我們去的是月堕營。”
“我知道啊。”何期亮出手中的令牌,“我也有令牌,我也能入月堕營。”
他為了證真僞,當着衆人的面,摁了一下蝴蝶翅膀。
令牌上的花紋開始旋轉重組,和巫祁他們的令牌一模一樣,唯有鈴铛置于旋轉花紋中不動,悅耳聲響起,表面彈開,露出裡面的“何期”二字。
依舊是聖上題字。
月堕營的令牌精美複雜,尤其是花紋,甯循緒看了兩眼便将花紋走向記住了。他湊近看了看何期的令牌,不像作假。
且,誰敢用假的月堕營令牌?
甯循緒挑眉問何期:“你這令牌哪來的,從哪來的?”
他姐姐很喜歡這令牌的花紋,初次見到這令牌上的花紋,他險些以為是他姐姐畫的。
他想給他姐姐也弄一塊月堕營的令牌玩。
何期支支吾吾道:“你别管我這令牌是怎麼來的,反正是真的令牌。”說完,他想到了什麼,狐疑地盯着這幾名世家子女,懷疑道:“你們不會因為我不是世家之人,就暗地在月堕營排擠我吧!?”
林廓皺眉正要說什麼,被宋吟星扯了扯袖子後止住了話,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悅地看向何期。
何期這說的是什麼話?
“話可不能亂說。私下排擠诋毀他人,我們可是要受罰的。”甯循緒天天逃課,日日圍着姐姐轉,和辭紫閣中的重臣子女本就不太熟絡,聽見何期說的混賬話,他諷刺道:“再說了,我們可不敢動魏将軍的外甥,畢竟魏将軍的兒子當街殺人,不也安然無恙。”
“含宿,慎言!”林廓道。
“知道知道,魏将軍回來了嘛。”甯循緒眼神掠了何期一眼,“魏家和何家的靠山回都城了,衆人都得退避三舍。”
易慎道:“含宿。”
甯循緒看了易慎一眼,收起散漫姿态,撇了撇嘴道:“不說了不說了。”
甯循緒此人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父母在世時他沒少氣父母,巫祁記得,曾有一次,他不知做了什麼,氣得甯伯父吹胡子瞪眼,追着他打,可轉眼間,父母雙亡,家中隻剩下一位病弱的姐姐,他性子收斂了不少。
如今這性子,是他收斂之後的成果。
若是甯循緒不收斂,今日,何期得被他氣死。
“吵完了就走吧。”巫祁道。
巫祁今日去月堕營,一是看看月堕營到底是何種地方,有多少人,她能不能在月堕營心無旁骛地研制地上鐵甲和天上鐵翼,另一個就是,三日後是巫山雲的生辰,雖說不是什麼大壽,但巫祁還是準備了生辰禮。
不過,生辰禮還差最後一小步。
幾人憑着手中的令牌踏進月堕營,剛一進去,便覺得月堕營寬闊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兵,且誰有誰的地盤,毫不相幹。
前方一女子引路,巫祁笑問她叫什麼,那女子看了巫祁,道:“回主使,小女名叫趙熹微,平蕪人。”
衆人皆是一愣,看向趙熹微。
趙熹微道:“主使不必如此看我,我确實是趙朗的妹妹,也确實安然無恙,想來,主使也能明白其中輕重關系。”
“犯了錯卻依然安然無恙,還能入職月堕營,升官加薪,确實有靠山。”巫祁道,“不過,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回主使,小女不敢。”
“不敢就好,我不吃威脅這一套。”
巫祁本無意揭她傷疤,可不管是不是出于趙熹微的本意,她總歸是搶了李疏影的名額,她今日能安然無恙,也是憑借身後之人,如今,她絲毫不知悔改,身後有人便要沾沾自喜,頗有些何不食肉糜。
巫祁對趙熹微道:“你可知,為何你兄長死了,你卻能安然無恙嗎?”
聞言,趙熹微的眼睛眨了眨。
這事不必旁人點,她自己能想明白,兄長突然在獄中暴斃,相牽連的人皆是在獄中死去,她卻不受任何牽連,反而能調職到月堕營。
想來,應是兄長在臨死前做了什麼交易。
他守住秘密,為她鋪了平坦路。
“看來,你想明白了。”巫祁道,“既然那人能殺了你兄長,你為何會覺得他能護你一生呢?另外,你有沒有想過,月堕營這麼大,你為何歸我管轄?”
趙熹微不是聰慧伶俐之人,但也明白了巫祁的言下之意。
一,她随時會被抛棄,像她兄長一樣;
二,那人故意将她安排在巫祁手下。
巫祁道:“所以,收起你的性子,我目前還不想殺你。”
“……是。”趙熹微道。
“下去吧。”巫祁道。
巫祁喜歡自己一人研制鎏戈和鐵甲,等趙熹微下去後,她便讓衆人也出去了,自己待在屋中,左看右看,取了些鎏戈準備放在巫山雲的生辰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