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木一踢了踢腳下不存在的石子,翻了個白眼:“在鬧心中。”
謝亦行自從成為她假男友後,開始一本正經地關心起她的日常,搞得她渾身别扭。
但他的語氣和态度又很正常,完全沒有越界,奚木一都不知道該如何回他的消息了。
“講出來啊,”段銳思更感興趣,“讓我開心開心。”
奚木一無聲地“呵”了兩聲:“那我能和你說嗎?”
時間一晃就是十點半,奚木一和幾個女生卡着宿舍關門的點往學校跑,剩下的男生又鬧哄哄地去下一個地方續場。
随着天氣慢慢變冷,奚木一呆在畫室的時間也變得更長。
不給力的空調費力地吹着冷嗖嗖的畫室,奚木一的手越發僵硬。她放下畫筆搓了搓凍僵的手指。
“千千,”奚木一哭喪着臉哀嚎,“我畫不完嗚嗚,怎麼辦?”
殷千千早已進入深入階段,而自己才開始沒多久,更别提要進一步刻畫細節了。
殷千千:“我的木木寶貝,我之前可是每天都在催你哦,可你呢?”
奚木一已經預感到殷千千接下來的話,她捂住耳朵搶先開口:“不要說了寶貝,我不想聽。”
“可你,”殷千千才不慣着,“每天不是摸塑料片,就是賴床,一天拖一天,直到拖不了的那天。”
殷千千說着還瞥了段銳思一眼:“和某些人也就半斤八兩吧。”
畫室一共就三個人在熬夜。
段銳思迷茫地環視畫室一周後,果不其然地炸毛:“我坐得離你們這麼遠還能躺槍?”
“再說了,我可是算好時間的,确保自己能夠在規定時間内完成。”段銳思驕傲地昂起頭,語氣裡帶着笃定。
“我也是這麼想的,”奚木一不甘示弱地跟上,“距離中期還有半個月,隻要我泡在畫室,一定可以深入畫面。”
殷千千下定論:“所以說你們兩個有一流的拖延症。”
“我可不會陪你們熬夜,”殷千千攏了攏上衣領口,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背包,“我要回去了,你兩相依為命吧。”
奚木一淚眼汪汪地盯着殷千千的一舉一動,都沒有換來她的心軟。
“千千不在,我都不想畫了。”
“呵,”段銳思推了推眼鏡,“那你别畫,到時候你進度最慢,你挨罵。”
奚木一癟嘴,還是擡起筆老實地趕進度。
期中前的日子是真的難熬。
奚木一不僅要趕繪畫進度,論文也要跟進。
還要抽出點時間敷衍撿來的假男友。
她每天都蓬頭垢面地穿梭在畫室、食堂、宿舍,過着三點一線的日子。
“老大,你是真的不管我們這些小的了?”關博大着嗓門嚎了起來,嘹亮的聲音穿透話筒激得奚木一一個激靈。
奚木一正半死不活地趴在電腦面前看論文,她有氣無力地開口:“怎麼了,我最近可沒有空管你們......”
奚木一除了是個寫論文的學術廢物外,她都快忘了她還是個擁有一整棟樓的老闆。
“老大,我們被節目組看中了,”關博顧不上關心奚木一,“你什麼時候回來主持大局?”
“哦,居然,恭喜恭喜。”奚木一的内心毫無波瀾,她滿腦子都是論文沒寫完,畫也沒畫完,中期要完蛋了。
“啊???”關博算是知道奚木一壓根沒把這些話裝進腦子,他幹脆說道:“今天晚上我喊上了工作室的人一起當面講這件事。”
“晚上6點,必須準時到!”
奚木一點點頭,算是答應,轉手就挂斷電話,也不管電話那頭的關博壓根看不到。
奚木一拍了拍臉,她已經有快兩個月沒有去工作室了。
她回到宿舍翻出眉筆和口紅,用紙巾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勉強把自己收拾了一下。
五點的時候,關博的電話再次打過來:“出門了嗎?”
奚木一正躺在吊床上消磨這一段她偷來的時間,理直氣壯地開口:“馬上就準備出門了。”
五點半,關博的電話準時響起:“到哪了?”
奚木一正着急忙慌地用手撐着吊床站起來:“咳咳,快了,再有個十幾分鐘吧。”
等奚木一趕到地鐵站,才絕望地發現在下班高峰期,哪怕她等的1号線馬上就到,她也擠不上去。
奚木一擺正心态,她貼着牆壁找了個人流量相對比較小的位置蹲下,抓住每一分一秒的時間看番劇。
“你好,請問方便加一個好友嗎?”
奚木一的肩膀被人輕輕地拍了拍,她茫然地擡起頭,才發現眼前男孩子清秀的臉頰已經漲得通紅。
“不好意思,”奚木一摘下耳機,“你有什麼事嗎?”
“我......”梁玺玉眨了眨眼,臉上的紅暈直直地向脖子蔓延,他磕磕絆絆地重複,“我可以......加你一個好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