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木一握緊手機的手指關節發白,她依然蹲坐在地上。
她想緩解郁悶的情緒,但好像無處叙說和發洩。
奚木一撐起身,她站在原地等右腿酸麻的感覺消失,再緩步走向工作台。
實在不行,寫點論文分散一點注意力。
奚木一是個很奇怪的人,在情緒不高或者說是低落的時候,效率反而高得出奇。
她會變得格外的冷靜,大腦處于高速運轉。
謝亦行的車已經穩穩地停下“随心所欲”手工店門口。
工作室處于鬧市區的僻靜處,他找了兩圈才找到入口。
謝亦行透過車窗玻璃看向眼前建築的瞬間有被驚訝到。
和他所處環境完全不同的建築。
不是看着冷冰冰的現代設計高樓,而是鮮活的、可以觸摸到溫度的房子。
确實非常有奚木一的風格。
謝亦行想着,果然和她一樣,充滿生機又獨一無二。
謝亦行沒有唐突地直接下車,而是重新撥打了奚木一的電話。
已經将手機靜音的奚木一并沒有接到電話。
她正專注地盯着電腦,敲着鍵盤。
等奚木一重新拿起手機時,距離謝亦行打來電話,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怎麼了?”比起之前的情緒不能自控,奚木一的狀态穩了很多。
謝亦行自然地開口:“我今天的工作結束了,你大概什麼時候結束?”
奚木一有點詫異,她又看了眼時間:“現在才下午兩點?”
謝亦行:“可是,今天周五,周五不就是随時要準備下班的嗎?”
奚木一不是很相信堂堂謝氏集團的總裁還能有機會早退,他不應該就差住在辦公室了嗎?
“那你是要找我嗎?”奚木一猶豫着問,她現在并不是很想和謝亦行見面。
她的眼睛還紅腫着。
當謝亦行問她可不可以見面的時候,奚木一下意識地拒絕了:“我今天有點忙,下班會很晚。”
奚木一說完就想笑,人家總裁都有時間,自己卻窩在工作室裡做縮頭烏龜。
但她不想将脆弱的一面展示在謝亦行面前。
謝亦行:“我可以等你。”
奚木一疑惑:“你今天是一定要見到我嗎?”
謝亦行莞爾:“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很想見你一面。”
奚木一揉揉發紅的眼睛,她突然也好想見謝亦行一面。她好想和謝亦行吐槽今天碰到的糟心事,但她沒有立場說這些話。
兩人是好朋友,也是合作情侶關系。謝亦行身份特殊,她一旦開這個口,謝亦行不管是幫她還是不幫她,都很難做。
就讓兩個人的關系停留在最美好的位置上。
奚木一呼出的氣順着電流聲淌進謝亦行的耳畔。
她沒有答應,但也不算拒絕。
謝亦行面對奚木一,有着無盡的耐心:“我可以等你。”
奚木一一直是個耳根子軟的人。
謝亦行的聲音又好聽,她沒有掙紮兩下就放棄了。
“那你等我一會。”
奚木一挂了電話就去洗了把臉。
冰冷的水珠挂在卷翹的睫毛上,水滴沿着臉頰往下蜿蜒。她按了按腫起來的眼睛,自欺欺人地想要用這種方式消腫。
奚木一盯着自己的臉看。
眼裡無光、唇瓣發白,死氣沉沉的,一點都不好看。
她不想去見謝亦行。
[撿來的:好了和我說一聲。]
奚木一看着謝亦行發來的消息,偶爾還是會有恍惚的錯覺,弟弟是不是還挺在意她的?
[一木一:我們在哪裡見面?]
[撿來的:我在你工作室門口。]
奚木一震驚地趴在二樓的窗口向下看去,又是一輛沒見過的豪車停在停車位裡。她雖然看不清車裡的人,但她可以确認是謝亦行。
[一木一:你什麼時候到的?]
謝亦行沒有回答,他隻是霸道地回複了兩個字:“下來。”
奚木一慌忙中都忘記穿外套。
她推開工作室門的瞬間,凍得發抖。
謝亦行在車裡看着直皺眉。他正想拿件大衣去接人的時候,就看到奚木一雙手抱胸,直接沖過來。
奚木一打開副駕駛門瞬間,一束藍色的滿天星和一塊草莓蛋糕映入她的眼簾。
奚木一像是感受不到寒冷,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風口,眼眶一熱,又想哭了。
一雙大手伸過來,謝亦行将花束和蛋糕拎起,好聽的聲音壓着着急:“快進來,外面冷。”
奚木一低頭吸吸鼻子,她底氣不足地解釋:“走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