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木一低着頭,不管不顧的,隻想着往前沖。
她邊沖邊疑惑,為什麼殷千千不讓開。
在她即将撞到人的時候,一句聲音讓她硬生生地刹住車。
明明謝亦行的語調是平靜中帶着冷調的勾引,卻把奚木一吓得條件反射擡起頭,瞪大雙眼,驚恐對望。
即使奚木一在看到殷千千和謝亦行的消息後,早已有了猜測,但她沒想到來開門的會是謝亦行。
殷千千,賣她!
“嗨,好巧......”奚木一結結巴巴地開口,她擠眉弄眼地暗示謝亦行不要堵在門口。
謝亦行就像是沒看到一般,他分毫不退,語氣悠閑:“不巧,等的就是你。”
奚木一讪笑兩聲,她不得已伸手推了推謝亦行。
而謝亦行就在等這一刻,他自然地抓住奚木一的手。
他才觸碰到指尖,就皺起了眉頭:“怎麼這麼涼?”
奚木一一路跑來,寒風刺骨,尖刀似的直戳戳地往肌膚上鑽。她為了不讓帽子掉在地上,不得不用手扶住。
等到畫室門口,纖長的手指早已凍得沒有知覺。
謝亦行溫熱的大手直接将她的手包裹其中。
過于貼近的距離加上周圍不斷打量的隐晦視線,奚木一的耳根染上紅暈。
她想要掙脫,卻被謝亦行死死按住。
奚木一對上謝亦行霸道又心疼的視線,氣勢不自覺地弱上幾分:“忘記帶手套了。”
她小聲地要求:“能不能先進畫室?”
謝亦行面無表情地擡頭,他的視線不着痕迹卻又強勢地沿着走廊打量一圈,在他的目光下,絕大多數人轉移了視線。他滿意地将奚木一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沖奚木一點點頭,語氣溫柔:“當然可以,都聽你的。”
奚木一害羞得頭暈目眩,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邁步了。
兩人走進畫室,與外面遮掩的視線不同,教室裡的人都直勾勾地、齊刷刷地投來視線。
奚木一在畫室呆了三年,這是第一次見人這麼齊。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平時玩得比較好的同學搶先一步開口調侃:“喲,這是什麼情況?”
“這個學弟看着有點眼熟啊。”
“這麼天大的喜事,怎麼還藏着掖着?是不是不想請客?!”
他們畫室在研一開學後,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獲得獎學金和有對象者要請一整個畫室的人吃飯。三年下來,關于獎學金的飯吃了一頓又一頓,反而是脫單飯,幾乎就沒吃上。
這下好了,一下子有兩對,其中還有一對格外得出乎意料。
教室裡的人七嘴八舌的,熱鬧得快把屋頂掀翻了。
奚木一愣是一句話都沒插上。
謝亦行安靜地站在奚木一身邊,他隻是牽着奚木一的手不願意放手。
按謝亦行的性子,他讨厭吵鬧的環境,他喜歡有秩序和規則感的地方,比如他的公司。
但旁邊隻要站着的人是奚木一,他就能最大程度地包容一切。奚木一就像是他的情緒緩解器,隻要和她在一起,幹什麼都可以。
“兩個人别膩歪了,趕緊來看看選什麼飯店啊,”殷千千的聲音傳來,她沖着奚木一眨眨眼,救奚木一于水火中,“我們四個人一起請,沒問題吧。”
“有問題,超級大的問題!”
“雖然我們不問,但我們不瞎!一一身邊站着的可是大名人!”
......
奚木一任由他們胡鬧也不生氣,一個畫室關系能這麼好,每個人都有極強的分寸感和邊界感,即使謝亦行這一尊大佛站在面前,也能克制住内心的好奇,隻起哄不探究。
謝亦行笑了,他看了眼奚木一,像是想要得到她的同意:“大家有時間的話,我請客,地方随便挑。”
“可以嗎?”說到最後一句疑問句時,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奚木一身上。
奚木一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她移開視線,語氣不太自然:“随你啊,反正是你自己花錢......”
“那不一樣,”謝亦行頭低得更下了,兩人間的距離被瞬間拉近,說話間的氣息交融,溫度升騰,“我的全都是你的。”
最後一句話語即使輕得像是在耳畔呢喃,也讓奚木一條件反射得直接将手拍在謝亦行的臉頰上,猛地推開,清脆聲響間,謝亦行一個沒注意,向後退去。
奚木一又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他的脖頸。
才因為兩人退開,而降溫的溫度,又猛然回溫,甚至還有繼續蒸騰的架勢。
“哦~”
“好甜哦~”
“能不能親一個,給我們看看?”
奚木一耳邊都是陰陽怪氣的聲音,一個簡單的語氣詞,在他們的抑揚頓挫下,變得耐人尋味。
奚木一惱怒開口:“你們再湊熱鬧,就吃學校食堂!”
大家一時沒了聲,突然安靜的環境中,謝亦行發出的輕微笑聲,顯得格外響亮。
奚木一轉頭盯着罪魁禍首,咬牙威脅:“不許笑,再笑你給我出去。”
謝亦行乖乖地跟在奚木一身後,來到她的座位上。
奚木一下巴微擡,氣勢十足:“你坐旁邊,不要影響我畫畫。”
謝亦行沒有任何意見,他聽話地坐在,隻是視線完全盯在奚木一身上,随着她的動作來回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