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病床的商如棉看向司明的目光有些茫然,但又覺得這孩子給她的感覺很熟悉。
站在一旁的司明默默低着頭,雙手交錯在身前,很是局促。
見到商予柔過來,商如棉立即開口:“媽,他是?”
商予柔握上女兒的手,眼神卻是看向司明:“是你自己說,還是我說?”
司明深吸一口氣,驟然擡頭,迎上媽媽的目光:“我說。”
“我叫司明,我爸叫司澤,我今年已經十五歲了——”
“你是司明?!”
司明話還沒說完,就要被激動的商如棉打斷!
商如棉立馬就要起身下床,就要奔向司明身邊,但奈何腳下發軟,剛接觸到僵硬地面,失去平衡力的她就要倒地。
“媽媽!”
司明見到這一幕,立即趕過來,成功接住商如棉。
商予柔扶着女兒肩膀,在司明幫助下,帶她重新回到床上。
“我的孩子,司明!”
剛坐穩的商如棉立馬将司明擁入懷中,痛哭流涕,同時他感受到母親的溫度,有些失寵若驚。
兩人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冷靜下來。
商予柔心裡有太多疑問,女兒與司明為什麼沒有生活在一起,為什麼這麼多年沒見過面。
誰料,商如棉接下來的一句話就是:“司明,你是怎麼知道我是你媽媽的?”
聽到這話的司明,眼裡盡是委屈:“媽,他們都說那個女人是我媽,以為我年紀小,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才不是,我知道我媽是誰。”
小時候他們總說那個女人是他媽媽,但那個人總是表面對他很好,背地裡總是變着法兒欺負他,而且他就是跟那個女人親近不起來。
有一次他調皮搗蛋,在雜物間翻出他爸以前的東西,見到一張他爸和一個漂亮女人的合照。
第一眼他就覺得這個女人很親切,還有很重要一點兩人都有一雙一模一樣的漂亮的黑色眼眸。
他再大了一些後,偷偷去做了親子鑒定,結果是他是他爸的兒子,但不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商如棉沒有問他們是誰,顯然她一聽司明說,心裡就明白了。
“媽媽,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我好想你啊。”
“我想過是不是因為我不懂事,所以媽媽才不喜歡我。”
司明帥氣的臉蛋此刻已然全然染上委屈,有種委屈小狗狗的既視感。
“媽媽,我還想過是不是你因為你的其他孩子,所以不願意來見我了。”
司明哭得肩膀一顫一顫的,可憐極了。
“沒有,媽媽隻有你一個孩子。”
商如棉拭淨司明淚水,眼眸認真地看向他,心中忐忑和激動及意外之喜隻有她自己才清楚。
“快,司明,這是你姥姥。”
她朝司明開心分享她的家人。
司明震驚,他一直以為錯認的姐姐名字是“ma”之類讀音的字,結果居然是他媽媽的媽媽!
“姥姥好。”
“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司明雖然充滿疑惑,但還是乖巧喊完稱呼,這才詢問。
“這個媽媽等會兒跟你解釋。”
主要是她有些擔心,事情過于荒謬,不知道少年是否能承受的了。
“如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什麼時候有的孩子,這件事你哥知道嗎?”
等母子倆溫情夠了,商予柔這才适宜開口。
想到當年的事,商如棉實在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動了動唇瓣,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而且那段過往她不怎麼想提起。
看出女兒不想說,商予柔立即轉移話題:“要不要喝水,說了這麼久的話肯定渴了吧。”
商如棉拉住商予柔的手,釋懷道:“媽,沒事的,都過去了。”
而且她的情況跟媽媽相比,好了不知道多少,媽媽能堅強走出來,她也可以做到。
商如棉年輕時有過一段戀情,後來兩人和平分手,隻是沒過多久,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正巧這時候司澤出車禍重傷到醫院一直沒有醒,生命頻頻陷入垂危,這時候司澤父母得知自己兒子還有骨血遺留在外,立即找到商如棉,幾次三番求她留下孩子,就當是看司澤可憐,為他留下一個血脈。
商如棉最終是答應了,不全是看在司澤父母苦苦哀求,而是她真心想留下這個孩子。
之後她開始細細養護孩子,司澤父母也時常過來探望。
但在她生産這一天,生命垂危的司澤奇迹般蘇醒了,但他卻失憶了。
記不清得過往,記不得自己是誰,父母家人都記不得了。
然而,這時候司澤父母一反常态,對剛剛生下孩子的商如棉翻臉不認人,搶走孩子,光明正大使手段送她出國。
“媽,爺爺奶奶怎麼能這麼對待你!”
司明很是氣憤,媽媽這麼被人算計,即使對方是他爺爺奶奶也不行。
就在司明氣勢洶洶時,門外的謝舟序正與從電梯過來的一個男人對視上。
謝舟序微微仰靠在牆壁,視線陡然對上步履匆匆的帥氣男人,對方一身深色大衣,身形高大,身姿挺拔五官深邃,容貌與少年五六成像。
看到這,謝舟序心中了然。
同時,男人看清謝舟序面貌時,眼底劃過驚愕,見對方守在病房外,想必應該是她的親人。
而且這少年看着年輕,但這周身氣質卻跟大多數同齡人不一樣,讓他下意識不會将其當作是學生對待。
男人斟酌開口:“你好,我是司明的父親司澤,如果我的信息沒有錯,他現在應該在裡面。”
聽到這話,謝舟序眉毛微挑,對方是司明父親,他沒道理将人攔在外面,但這裡是商如棉的病房,沒有對方同意,他不想放人進去。
而且不知怎麼回事,他看這男人就覺得不順眼,有種揍對方的沖動。
謝舟序姿勢未變,語氣淡定:“抱歉啊,裡面有事,你得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