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祈行從廁所出來後本想直接回班，轉念一想，腳步調轉方向往樓下走去，來到一班。

從一班外面就能清晰看到裡面情況，聞越座位附近圍滿請他幫忙講題的學生。

謝舟序這邊無人問津，十分清冷。

商祈行敲了敲門讓謝舟序出來一趟，聽到有人喊自己，看到是商祈行時，謝舟序立即将思緒從書中抽出，來到班外。

“商祈行，有什麼事嗎？”

謝舟序說話時，語氣帶着關心。

他這模樣讓商祈行很不适應，感覺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是之前那個說話欠揍的謝舟序自然。

肯定是他驚吓沒好，現在又受到年級第一被奪的失落，整個人更加不正常了。

商祈行清清嗓子，不自在道：“那個，你跟那個誰不就是相差一分，随便努努力不就沖上來了，到時候年級第一還是你的。”

他越往後說，語速越快，他哪裡安慰過人，這話說起來有些生硬。

隻是他想着謝舟序好歹給了他那麼多學習筆記，每次大家去在一起學習都是他用心教，為他們解題，而且謝舟序還是他要罩着的人，總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商祈行覺得生硬的安慰話術在謝舟序聽來卻是很溫暖的話語，這是他的孫子在安慰他啊。

謝舟序就這麼怔怔看着商祈行，心裡因商祈行安慰他的話而生出的暖流漸漸彙聚成一汪池塘。

商祈行見謝舟序半天沒說話，他撓撓頭，猶豫着要不要再說些什麼。

“好，下次我會努力。”

謝舟序朝商祈行展露笑容，試圖想以此拉近兩人之間關系。

但商祈行卻覺得這笑容實在驚悚，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謝舟序會不會真的是腦子壞掉了，居然朝他微笑，還笑得這麼溫暖。

“那行，你回班吧，我也得回班了。”

說罷，商祈行逃似的跑開了。

謝舟序笑笑轉身，正準備回班，卻迎面對上正春風得意的聞越，他嘴角正挂着笑。

“有興趣聊一聊嗎？”

“你想說什麼？”

謝舟序收斂笑容，一雙漂亮純黑色眼眸平靜地看向對方，對他奪去年級第一的行為沒有任何别樣情緒。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吧，我以前從來沒有輸，學習交流會那次是意外，以後我也不會輸。”

聞越說這話時，嘴角微微上揚，帶着勝券在握的自信。

“那又如何，與我有關系嗎？”

謝舟序收回目光，其實他并不在乎每次是否考年級第一，他隻是将所會的答案寫出來。

他比尋常人多經曆了二十五年的閱曆，帶着這二十五年的所見所聞從襁褓到現在十七歲。

聽到謝舟序說這話，聞越笑容有一瞬僵硬，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他研究了謝舟序從高一入學以來到這次月考前所有成績，每次成績都是出奇得穩定。

他根據每次考卷難易程度分析出謝舟序答題對錯率并用于這次考試，他預估了謝舟序這次考試成績，特意算着分數比他多考一分。

原本想看他對自己蟬聯多年的年級第一被奪走時不可置信的模樣，同時對他而言，是找回自己從來沒輸的場子，隻是現在看來效果有些不盡人意啊。

-

今天輪到商予柔和商祈行值日，出校門的時間自然要比平常晚，等一切收拾好後，學校裡已經沒有多少人。

前方一個看着有些落寞的背影引起商予柔注意，是謝舟序，他孤孤單單一個人走着，速度并不快。

商予柔朝他喊了一聲：“謝舟序，你怎麼一個人這麼晚才回去？”

這會兒商祈行看謝舟序目光有些别扭，畢竟下午他特意找到對方說了那麼些話，事後他覺得十分不自在。

謝舟序笑笑，解釋道：“剛放學那會兒人很多，我不想擠着出去。”

商予柔想到今天聽到關于謝舟序的一些讨論，心想，莫不是謝舟序不想當着衆人面出去吧，年級第一沒了，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自尊心都很強的。

“叔叔阿姨在家嗎？要是不在家，要不要去我家一起吃個飯？”

跟謝阿姨關系越來越熟後，商予柔知道謝阿姨和叔叔都是愛玩愛浪漫的性子，有事沒事經常愛出去旅遊。

“我爸媽不在家，可以去你家吃飯，咳咳，咳咳咳。”

謝舟序開始咳嗽起來，腦袋隐隐發沉，不過他沒有過多留意，心中更多是對去商予柔家吃飯的喜悅。

這不是他第一次跟商予柔家人一起吃飯，但卻是在知曉他們是他親人後的第一次吃飯。

第二天謝舟序起床後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咳嗽不斷，他這是感冒了。

喝了藥後，他頂着感冒症狀一路來到學校，剛落座，聞越就來到他面前：“謝舟序，我能和你做同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