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課,商予柔腳步下意識往校門口方向走去,被商祈行喊住:“奶,你走錯了,食堂不在那邊啊。”
她這才停下腳步,意識到自己這是在擔心謝舟序。
韓馳一下看出端倪:“商姐,你這是想找謝舟序啊?”
商予柔點頭:“聽說他已經被送往醫院,現在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好說,等下午放學咱們一起去醫院看看。”
現在他們是高三學生了,請假自然不能像高二那般容易。
“韓馳,你知道謝舟序是因為什麼原因暈過去的不?”
商祈行原以為謝舟序身體就是小毛病,小感冒,小發燒,一會兒過去了就好了。
誰知道這家夥居然會暈倒,真是給人吓得夠嗆。
不,才不是給他吓得夠嗆,商祈行多此一舉在心裡默念。
雖然謝舟序近來變得很不正常,對他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友好,但他們的關系僅限于自己罩着他。
謝舟序被送往醫院後一直處于昏迷狀态,但經過檢查并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麼問題,這種奇怪現象令不少醫生束手無措。
謝父謝母看着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的兒子,兩人皆是一臉憂愁。
“老公,你說咱兒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一定會沒事,咱兒子可不是一般人,說不定隻是用腦過度,累着了也不一定。”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甯願兒子當個普通人,學習不好也沒關系,公司的事也不要他操心了,我隻想兒子平平安安的。”
陷入昏迷中的謝舟序腦海意識遠不如表面平靜,他的意識正陷入前所未有的痛苦,腦中神經像是有狂風掀起巨浪一下下沖擊着,搖搖欲墜中又在接受暴風雨的洗禮,同時遭空氣像是被盡數奪走,他快要喘不過氣來,幾乎接近窒息。
周圍好黑,他是誰,他為什麼會在這,這裡又是哪裡。
接受到痛苦經曆的同時,謝舟序也沒有忘記思考自己是誰,隻是他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他感覺整個身體就在整個黑暗中沉淪,重重下墜,速度似乎很快,耳邊還有風吹過。
眼皮很沉重,好想睡過去,永遠睡過去。
隻是這時一道聲音仿佛從天落下,驅散些許困意。
“阿姨,謝舟序他怎麼樣了?”
這道聲音他很熟悉,熟悉到幾乎不用怎麼思考,腦中頓時浮現一個少女的面容。
刹那間,意識從黑暗中破出,他想起來了,他是謝舟序,是曾經25歲的沈在塵,也是現在17歲的謝舟序。
此時,黑暗中傳來很多聲音,這些聲音猶如尖銳的利箭刺入他耳膜。
“這小姑娘也是可憐,她媽死了,她男人不見了,現在自己還懷了孕,以後可怎麼辦啊。”
“啧啧,她也是活該,我都聽說了,這姑娘原本是大學生,結果她心思不正,傍上了金主,哄騙着人家跟她結了婚,結果那男的失蹤了,那男的家人發現兩人結了婚,立馬就鬧到學校去,這姑娘直接退學了。”
“說的也是,要不然就憑她這家庭條件,人家家裡肯定也不會同意,也就隻有用一張臉籠絡住男人。”
“恭喜你,是雙胞胎,分别是哥哥和妹妹。”
“奇怪,她從入院生完孩子到現在,身邊除了月嫂,怎麼不見她一個家人過來,她老公也沒來。”
“這種情況肯定是有錢人在外面養的三,哪裡還敢有什麼家人過來。”
“真是晦氣,真不想跟她待在一個病房。”
“你可小心點吧,看她狐狸精的樣兒别到時候給你老公勾走了。”
“聽說了嗎,咱們小區裡來了帶着倆孩子的單親媽媽。”
“她老公死的早,這麼年輕的姑娘要養倆孩子挺不容易的。”
聲音到這裡戛然而止,他想知道後續發展,迫切想知道,但這些言語造成的痛苦一下下在他腦海中加劇,痛得他渾身顫抖。
疼痛很大部分來源于這些話裡的内容,原來這就是商予柔在他失蹤後經曆過的事。
他光是聽着就覺得十分難受,他無法體會當時的她處在那個環境中所要承受的壓力。
“對不起,對不起,予柔,我不是故意消失的。”
“抱歉,讓你獨自承受那些流言蜚語。”